官差离去后,俞纹理一脸严肃,沉声道:“让人全部回来,堵死大门,今晚不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准出这个院子!”
俞纹理每次带出来的伙计都是自己知根知底的铁杆,自然没有异议,按照命令行事。
出门多了,他们也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遗不明所以,但从几个稍微年轻些的伙计脸上,看到不忍与愁容。
果然没多久,了无睡意的伙计们隔着一堵石墙,听到了村中愈演愈烈的骚乱。
起了一股风。
风中传来呼的一声号叫,天穹陡然出现火光色,夹杂着村民的奔走呼号、幼童凄厉的哭喊传进了这个小院。
李遗从草垛里猛地站起,这景象惊醒了他最为沉痛的记忆。
他忍不住攀上墙头往外看了一眼,却被人揪住后领子一把拽下按倒在地。
是俞纹理。
“你不要在这里给我惹事!”
李遗眼神木然,他无法理解刚才匆匆一眼看到的景象。
骨瘦嶙峋的青壮们被捆成一长队蹲在地上,撕扯自己儿郎不甘心其被带走的一位妇人直接被兵士捅了个透心凉。
隔着一堵墙 ,李遗能听到那个少年郎撕心裂肺的无助哀嚎,只是下一刻,哀嚎也戛然而止。
李遗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不想再去听了,他再一次成为了幸运儿,逃过了一场大难。
可他又是不幸的,为什么总让他遇到自己有心无力的事情?
俞纹理松开李遗,站在风中紧闭双眼。
院子里所有人的感触都是一样的,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俞纹理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冷静冷静,这不是自己能掺和、该掺和的事情。
俞纹理艰难地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睡觉!”
可一个姑娘的哭喊声越来越近,急促的脚步声扑倒在石墙的另一边。
紧跟着是几个猥琐淫乱的怪叫声扑了上去。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少女渐渐微弱的呜咽哀嚎,那群畜生放浪的淫笑。
李遗的理性彻底丧失掉,一只手攀上墙头,身形直接越了过去。
将那些正在进行兽行的兵勇吓了一跳,李遗一言不发枪尖挑起他们丢在地上的长枪直接戳倒一人。
枪头在咽喉中还没有拔出,李遗单手一抡,一串血花在空中画了个圆,将另一人的脑壳砸碎。
血与火之中,脑浆迸发的场景在攀上墙头的俞纹理眼中美如画。
怪叫一声开始逃窜的人走出两步便不动了,两人从背后被串在一起。
杀红了眼的李遗不肯放过任何一人,朝着最后一个逃窜的禽兽追去。
紧随其后的俞纹理随手一甩,一记飞镖结果了那最后一人。
对早已持械蹲在墙头的伙计们沉声道:“抄家伙,不留活口!”
忍你们这帮畜生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