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袁崇焕,被皇上召对于平台。”
崇祯元年七月十六日,韩林的公事房内,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从本子上扯下团成一团的废弃纸团。
近来韩林被“信用”这件事搞得有些焦头烂额,按照何歆所说,至今天账上的银钱其实已经只能支度不到三个月。
如果三个月后再弄不出钱来,到时候不仅仅是外面的买卖要停摆,连战兵的银饷也发不出去,韩林和乐亭营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信用破产以后再想建立起来,那可就难了。
然而就在如此焦头烂额当中,郭骡儿报告的这件事,更让他心中一紧。
“什么时候的事?”
韩林放下手中的笔,微微抬眼看了郭骡儿一眼。
“两日前,大人吩咐过袁崇焕的动向要即刻禀报,赖麻子派了人来日赶夜赶,尽快送到了乐亭。”
对于袁崇焕,韩林在心中极为忌讳,因此他对情报司吩咐,只要有袁崇焕的消息,不管他在干什么就要立马向他来通禀。
上次传回来的消息还是袁崇焕被刚刚入了京,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以后,韩林还是久久不语。
那个男人,他终于回来了。
虽然从来没见过袁崇焕,但对于韩林来说他给自己的压迫感实在是太足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甚于皇帝崇祯。
在宁锦时,韩林就因为三岔河捣剿,杀了十三个鞑子坏了袁崇焕与女真人之间的默契,被袁崇焕申斥了一番,随后又在宁锦之战时立了不世之功,论功行赏甚至在袁崇焕的前面。
虽然当时袁崇焕是被排挤当中,韩林当时也不过一个贴队官,排在了辽东巡抚的前面也确实有些耸人听闻。
对于袁崇焕这个人,韩林根本就摸不透,也看不明白,甚至他都不知道袁崇焕是在心中妒恨自己,还是根本就想不起来他这个无关紧要的小卒。
越是看不清,韩林的压力就越大。
郭骡儿小心翼翼地迈过地上的纸团,来到韩林对面的位置坐下。
作为乐亭营的高管,他自然知道韩林最近在为银子的事发愁,看到韩林脸上阴晴不定,郭骡儿以为韩林是因为这事。
略微犹豫了一番,郭骡儿还是苦笑着对韩林说道:“大人,以后要是保证消息能够及时传回来,怕是要从营中拨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