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命运却不会就此放过我,最终事情败露,我被官府逮捕,我带上了枷锁,成为了死囚,那一刻我没有力气再去挣扎,我回顾我短暂的仕途,我再也没有任何留恋

我心中只剩深深的愧疚,我拖累了我的父亲,还有我的家人,我父亲因我的牵连被贬为交趾县令,流放至南方的荒僻之地,这个打击对他来说,或许比我入狱还要沉重,曾经他那引以为傲的目光如今,看向我变成了失望的黯然,每每想起心如刀绞,愧疚无以言表。】

王勃愧疚的看向父亲,他不蠢自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可那也是被吓怕了,根本来不及思考。

他看向天幕下定决心不再胡乱管一些事情,或者多找几个看家护院的,他一定一定不能让这种事出现,毁了自己更是连累到家人。

【然而就在死牢里的我以为自己已经在劫难逃时,苍天垂怜,天下大赦,我侥幸免于一死,但这一场生死劫难也让我身心俱疲,我在家里停留了一年多,虽然朝廷下令恢复了我的就职,但我对仕途早已心灰意冷,拒绝召回。】

【所以上元二年,我从洛阳出发,沿着运河南下,游历江淮之间,这一路漫长艰辛,我影如孤鸿,心如枯木,沿途目之所及,山恨水怨,愈发凄凉,更让我深深煎熬的就是我心中那一份,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懊悔与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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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为儒家门第的后代,我对父亲的愧疚愈加深切,身为人子的责任感,如大山一般压在心头,就像我在《上百里昌言疏》中写的那样,“如勃尚何言哉,辱亲可谓深矣,诚宜灰身粉骨,以谢君父……】

【午夜梦回,我甚至都不敢面对过去的自己,所以我毅然决然的前往交趾,就是我父亲那里,我要去看望他。洪州城赣江之畔,滕王阁巍然耸立,正是金秋时节,江水清澈,落霞漫天,城中一片喜气洋洋,人人都谈论着一桩盛事儿。】

王福畤叹口气,交趾啊,还挺远的,不过好在有条命。这个傻儿子,老实呆着就好,找他干什么?话是这么说,可他的心里还是暖呼呼的。

【都督阎伯舆修葺滕王阁大宴宾客,邀各路才俊,共襄盛举,如此热闹之景,完全与我的心境格格不入,我心如死灰,本来无意涉足,但是我却在旅途当中遇到了旧识,他知道我的才名,他劝我“王兄,此次盛会乃文士云集之所,你要去见父亲,中途正好歇息一番,为何不一观呢?”】

【所以我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想,就随他前往,赣江的秋风,吹的人衣袂翻飞,我站在洪州城头的滕王阁下,望着江水裹挟着碎金般的残阳滚滚东去,腰间的玉佩已经蒙尘,轻湿袖口洇着前夜宿醉的酒渍。自虢州狱中爬起来后,我早已不再是那个,六岁善文辞的神童了。】

“啧啧,就因为这,啥好前途都没了。”

“就是说啊,窝藏逃犯,管你是三岁还是六岁神童都不好使。”

“所以啊,没事别老发善心,真当自己是菩萨了?”

【公元676年秋天,滕王阁宴会之上,灯火璀璨,笙歌绕梁,宾客满堂,觥筹交错,滕王阁在这秋夜里,如一座金碧辉煌的楼船,悬浮在岁月的江水之上,阎伯舆意气风发登高致辞,他笑道“今夜群贤毕至,何不请一位文士为滕王阁做序,以留千秋之名?”】

【阎都督礼貌的示意四周宾客,众宾皆推辞,假意谦让,其实他们都知道,阎都督早已有了内定的人选,就是他的女婿,吴子章,果然笔墨被送到那年轻才俊面前,然而他迟疑着,神色局促似是不敢下笔,场面一时尴尬,众人相视而笑,于是笔墨传着传着,忽然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正在发呆,微微一怔,抬头望去,阎都督对我微笑着,但是他那笑意如同一束带芒的光剑刺痛了我的心,而宾客们,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们的喧嚣声在我耳边恍惚,好像触动了我心中尚存的一丝不甘与昂扬。】

王勃嘴角有了一丝弧度,这才是他!

【我王勃自幼聪慧,六岁便能做诗,我九岁写出《指瑕》,十岁便熟读六经,那时的我少年意气锐不可当,目之所及,是对世间万象的热烈好奇与渴望,每当提笔时,我似乎都能感受到文字背后的深沉力量。】

【从朝散郎到沛王府修撰,一路走来,我才情闪耀,文采飞扬,惹人称羡,直至那场《檄英王鸡文》的风波,毁掉了我的前途,即便如此,我仍就怀抱着理想跟激情期盼度过低谷,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再展宏图,然而命运跌宕起伏,虢州那个昏暗的夜晚,刹那间的冲动改变了一切。】

他人生的转折还有这么一篇檄文吗,既然知道了就尽量避免吧,所谓三思而后行,有些事情还是要思前想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