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萃潼笑道:“卖弄呗!谁叫人家是为数不多的六品炼器宗师呢?”
正说话着呢,远处铁锤落在剑身,突然之间便有了一团古怪涟漪四散开来。
随着易悟真的铁锤不断落下,涟漪越发的多,就像是一条鱼在水中挣扎,掀起的一圈儿圈儿水波似的。
虞丘采儿与陆萃潼两位剑修,对视一眼之后,眼中皆露出诧异神色。
这……什么情况?打铁竟然能打出剑气来?还是极其锋锐的庚金剑气?
苏梦湫也察觉到了这种古怪,可抬头看易悟真时,却发现这家伙只是专心打铁,心无旁骛。
青瑶瞬身而至,望着打铁打出剑气的易悟真,忍不住咋舌道:“还真是人如其名,悟真?从未养剑之人,首次铸剑,竟然悟了剑气?”
别人都还在诧异呢,叶仙城却道:“你们都看错喽,这不是剑气。”
就连青瑶也是一愣:“不是剑气?那是是什么?”
酒糟鼻老头儿微笑道:“严格来说,不是他的剑气,而是他所铸之剑,自行散发的剑气。”
青瑶诧异道:“还有这种事?”
但叶仙城一转头,望向虞丘采儿。
“就像你的剑,不就是剑有灵,自身便携带寒冰剑气吗?这便是远古铸剑师的本事!天底下的剑,大致分两类,我是说灵剑仙剑。一种是像风泉那般,铸剑之时便已然有了自身之气。一种是像我所铸之剑,得靠人养。前者门槛儿更高,挑主人。我这徒弟,资质是愚钝了些,但做事认真,没想到还有这般机缘?”
可话音刚落,那股子涟漪似的微弱剑气便自行消散。
陆萃潼疑惑道:“怎么又没有了?”
叶仙城灌下一口酒,笑道:“大厦建成,非一日之功,且得练呢。”
说着,他迈步走去酒坊,偷摸接了半壶酒。
其实香芸瞧见了,但也当做没看见。
可此时,叶仙城突然说道:“你们两个小冤家,得分开几年了。”
香芸闻言,赶忙转头,疑惑道:“师父?什么意思?”
叶仙城笑盈盈望向易悟真,而后轻声道:“既然展现了天赋,就不能让这份天赋白白浪费了。我的衣钵都传给了你们大师兄,他手中有一方小天地,是当年某个人送给我的。在那方天地,他才能磨炼铸剑之术。”
虞丘采儿闻言,嘀咕道:“叶疾会认你这个新弟子?”
叶仙城面色微微一顿,摇头道:“晓不得呀,试试呗。”
说完,他猛灌一大口酒,转身摇摇晃晃离去。
陆萃潼微微一笑,其实心中是很好奇的,于是以心声问道:“有故事?”
虞丘采儿神色古怪,以心声答复:“这……怎么说呢。之前在武灵福地与他们分开之后,我回了一趟斜方山的。当时好奇之下,便打听了一番。据说,是据说啊,师父长得太好看,所以徒弟喜欢的姑娘喜欢上了师父,师父知道那是徒弟喜欢的姑娘,便一直躲着。后来那个姑娘以死相逼,让当师父的正视内心,但当师父的躲着没出现,后来那个姑娘说到做到,自尽了。从那以后,徒弟不认师父,见到师父就打就骂,后来甚至不许师父姓叶了……”
陆萃潼眨了眨眼,心说这老头儿,长得好看?
“怪不得他自称姓胡呢……”
虞丘采儿摇头道:“两百年前的故事而已,只知道个大概,谁知道人家经历了什么。不过我知道,叶仙城的弟子是他收养的孤儿,儿时多病,就叫叶疾了。叶疾后来也收了个孤儿弟子,叫叶麓,便是如今叶家的家主了。”
老头子一生不娶,叶疾守着那座坟,两百年间就没出来过几次。
此刻陆萃潼深吸一口气,摇头道:“天下人怎么都如此儿女情长呢,我……”
说了一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转头小心翼翼望向虞丘采儿。
蓝衣女子笑着转身,摇头道:“是啊,天下人为何总是儿女情长?”
此时此刻,香芸还怔怔望着易悟真。
香藤走上前,对着自家姐姐轻声言道:“姐,不过是修炼几年,不碍的。”
香芸转过头,轻声道:“没事,酿酒。”
很快便到了午时,宋家后院儿待客之地,圆桌摆了一桌子菜。
宋正程指着当中间的春江大鲤,笑着说道:“暮舟啊,给钟离姑娘夹菜呀!”
刘暮舟便夹了一筷子鱼肉。
饭桌之上,唯一一个大人,关心的自然是几时成婚呀,老早要个大胖小子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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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暮舟放下筷子,笑着答复:“宋叔叔就不要担心这个了,我能在六十岁前成亲,便要烧高香了。说起这个,这么多年了,宋叔叔也不续一房?青麟又不是小孩子,他也常年在外,总得有个人服侍你吧?”
宋青麟立刻接茬儿:“可惜了,小娘要是在,多好。”
陈樱桃与钟离沁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来了,刘暮舟跟宋青麟商量好了的,否则哪儿有这种默契?
可宋正程就是不接茬儿,只是笑着说道:“是啊,你们炼气士寿元长久,我也是管得宽了。可我又活不了那么长,我想抱孙子啊!”
去学宫时,有人说宋青麟擅长转移话题,却更擅长将移走的话题挪回来。
于是乎,宋青麟突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爹,有件事,藏在心中十多年了,不吐不快。”
宋正程赶忙摆手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有什么好提的?”
但宋青麟却站了起来,恭恭敬敬朝着宋正程一作揖:“我读的是圣贤书,养的是浩然正气。若此事不说出来,难以心境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