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那些妖怪在茶里下毒了吧?
见长离抬起手,将茶盏往唇边送,唐玉笺眼皮一跳,下意识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腕。
“哗啦——”
茶盏翻了下去,又一次泼到了他身上,淡青色的衣服上多出了几点深青色的水渍。
长离浑身僵硬,脸上、脖颈、手背上都爬出了红痕,鲜艳得像是下一刻就会渗出血来。
他缓慢抬眼,直勾勾地看向唐玉笺,金瞳中倒映着她不自然的脸色。
“怎么了?”他的声音出口时,才发觉异常沙哑。
唐玉笺连忙收回手,压低嗓音,“茶水凉了,我为陛下再换一杯。”
对方“嗯”了一声,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玉笺在心里将自己的手骂了一百遍,端着茶盏转身出了房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板闭合,房间里只剩下长离一个人。
明珠暗了下去。
他攥紧手指,死死地扣在掌心,指缝间渗出一抹晶莹。
是手心出汗了。
因为刚才,她主动碰了他。
咒痕猖獗地爬到指尖,染红了他半张脸。
心底狂热的欢愉比起身上那股尖锐的、深入骨髓的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长离这两日犯过头疾。
又或者说,不是头疾。
他浑身发抖。
在他看来,许是杀瘾犯了。
令长离头疼欲裂的并非所谓的头疾,而是昔日昆仑之下逆天大阵,以血脉为引,刻印在神魂之上的邪术。
为的是让他分不清杀戮的欲望与其他冲动。每当渴望翻涌到极致,杀意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让他疼,流血,动弹不得。
他疼得浑身发抖,却强迫自己稳住身形,至少不能被她看出异样。
“苍青。”他淡声喊。
下一刻,案后跪了一道人影。
“凤君有何吩咐。”
错落的阴影下,长离五官仿佛美艳修罗,带着一种危险而诡异的美。
“人呢,抓到了吗?”
他的杀瘾越来越大。
要做点什么才行。
“回凤君,就扣在石室里。”人影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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