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面容浸在细碎叶片间漏下的碎金里,青衫冷得像结了层霜雪,随着天光渐亮,面容一点点清晰起。
唇色糜艳,肌肤如玉,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皮肤上似乎又透出一抹惊心动魄的艳色。
几缕垂落的发丝半掩着颈侧的红痕,像被刀尖割破一般殷红。
太阴山主喉结重重滚动,鳞片在颈侧发出细密的刮擦声。
一时间看痴了。
这人分明是男子的骨架轮廓,可竟比鲛绡帐里那些精心妆点的美人还要惊心动魄几分。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眼神怪异,低声骂了一句,“怎么跟女人似的……”
可目光却始终未曾移开,粘上去,扯不下来。
传闻中,那位刚刚占据金玉城的妖皇,年纪轻轻,是昆仑血凤的后裔。
若真是血凤,其血脉之力足以助太阴山主修得大道。
然而,这位妖皇从不轻易见人,身边总是伴随着两名巡狩使,神秘莫测。
太阴山主打量着来人,心中暗忖,这身打扮,是巡狩使?
不,也可能是妖皇本人。
听闻那妖皇生得一副比绝色妖姬还要勾人的模样……莫非真是如此?
“巡狩使大人?”他故意装作不知,舔去唇边茶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是说……你是来给本尊陪酒的?”
太阴山主原本期待对方说点什么,眼瞳都睁大许多。
可对方抬起手,五指倏然收拢,隔空扼住他的脖子。
“本君倒不知,”玉石相击般的声音裹着寒意,传到耳际,“太阴蛟族,竟也敢如此猖狂。”
凤君微微偏头,耳畔的白玉坠子轻轻一晃,划出一道冷光。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金色眸底翻涌着近乎暴虐的杀意。
“太好了。”他轻声自言自语,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
太阴山主五指深深掐入颈间,却摸不到任何东西,刀枪不入的青鳞此刻像纸糊般脆弱,一块块折断剥落。
宛如小山般壮硕的身躯缓缓离地,像被什么人扼着脖子举了起来。
他终于感到恐惧,久违的、刻入骨髓的恐惧。
他是弱水渊以南的山君,是高高在上的太阴山主,可此刻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狼狈地蹬着腿,更他绝望的是,体内的妖力被某种古老强大的力量彻底镇压,此刻竟连一丝一毫术法都施展不出。
“原本还想,”凤君缓步走近,指尖在虚空中一点一点收紧,“要不要找个理由。”
太阴山主听见自己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粗硕的脖颈中间有一段细得畸形。
呼吸已经消失,鳞片在窒息中一片片竖起,发出细密的刮擦声。
“现在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