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言背靠沙发坐在地板上,手拿着罐装啤酒搭在膝盖,任由泪水无声的滑过脸庞,哽咽的说“我以为只要我睡着了,我就能梦到她,可是她总不来。”
“她是不是怪我们,以前对她关心的太少呢?”王思良手里的啤酒罐已经被他捏的凹陷进去,仰靠在沙发上痛哭流涕。
“怪我,怪我只顾着自己。我要是早一点发现,一切是不是都还来得及?”邬言握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邬泽跑过去抱住他“哥。”
“对不起,我救不了外婆,也救不了妈妈。”他在弟弟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邬泽也跟着流泪“不怪你,不怪你。”
方时亦站在那看着都不忍心,但是他们现在就是需要把内心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得到释放才能往前走。
邓西楼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啤酒瓶,醉过去的王思良跟邬言。只有他跟邬泽是清醒的,坐在窗台看夜景。
“你怎么让他们喝这么多?”他把邬言从地毯上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盖上了薄毯。又给王思良垫了抱枕。
方时亦回答“只有这样,他们的情绪才能彻底得到释放。”
他看着睡着的两人叹了口气,随后跟在窗台前坐下,把手搭在邬泽的肩上“对不起小泽,我没能留住她。”
“哥你已经尽力了,你又不是神仙。”邬泽扭头对着他笑了一下。
邓西楼的眼中满是心疼“想哭就哭吧,以后不管怎么样,都有我跟你哥。”
“不想哭了,时亦哥说再哭眼睛要哭瞎。”他又望向了远处的霓虹灯。
方时亦看了邬泽一眼,揉了揉他的头发“看来哥没白给你疏导,还是听进去了,真棒!”
“干嘛总是把我当小孩哄啊?”邬泽用头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不是小孩谁是?”方时亦问。
邓西楼看着他说“我们不需要你成长的太快,不需要你很懂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哥你最好。”他又过去搂邓西楼的胳膊,撒娇似的对他笑。
他笑了笑,心里却在发酸。距离上次小泽说他最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撒娇也是。这样的他,才是他。
这样的他,越来越稀有。
怕姑姑担心,他还是把他们三个带回了家。
几天没见,姑姑也苍老了许多,她也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想到嫂子就忍不住的想哭。白天还要在孩子们面前装没事人。
他背着邬言上楼的时候,他在他耳边喃昵“哥,她不来我梦里,她是不是不想我?对我很失望啊?”
“不会的宝宝,她那么爱你,怎么会不想你呢?”他回答。
邬言的泪滴在他的肩头“可是我一直睡觉,也梦不到她。”
邓西楼愣了一下,随后回答“乖,可能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她会伤心所以才不来。你好好的,她就来看你。”
“真的吗?”他问。
他点头“真的。”
第二天一早,姑姑就打来了电话,问邬泽有没有过去。邓西楼立刻清醒了,起身出去看了看,发现二一不在了。
“您别着急,可能上楼了,我去看看。”他直接往门口去了。
邬言从卧室出来,跟了上去。
他开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邬泽抱着二一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么多天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回去。
“怎么一大早就回家看电视了小泽?”他走过去。
邬泽摸了摸二一的头,回答“我怕我妈回来,看见家里没人会着急。”
邬言听见小泽的话,顿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是啊!他一直逃避着不愿意在家里待,却没想过刘女士要是回来,看见家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是什么感受。
原来邬泽根本不是像他一样想逃避,而是自己在带着他逃避。
邓西楼给姑姑回了电话,他们很快就赶了过来,看见他像往常一样坐在那看电视,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邬言找了抹布,开始擦拭房子里的每一处。
“小言,姑姑来搞吧,你哪会啊?”她伸手想去拿他手里的抹布。
邬言拒绝了“我来吧,姑姑,我妈以前就交代过家里要经常打扫,她爱干净,我都忘了。”
姑姑看着他这样心里难过,背过去偷偷的抹眼泪。
邓西楼从阳台里找来拖把,对着邬泽说“小泽,先别看了,一起搞卫生,家里脏脏的,妈看见了要生气。”
“好,那我扫地。”他关了电视。
王思良也加入了“我负责收拾垃圾。”
在大家齐心协力下,很快,家里就变得整齐干净,地板也被拖的锃亮。阳台的花草喝饱了水,也不再是蔫蔫的样子。
床单被套也换了干净的,刘女士的卧室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