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晓这是姜玄作为医者，作为一个陪伴了她近十年的小老头，能做的怕是也就只有这些了，是对她的肯定，更是对她的支持，可都头来，终究是对她的心疼与守护。

他望着她不要那么懂事，不要那么果敢，可偏偏阿怜正是因为这般年少轻狂，坚韧，才受到了他的青睐，打算为了这么一个黄毛小丫头才留在了漓幽阁。

可今日，他却要与她道别，甚至这可能就是二人的最后一面。

他能做伤药，却不能是起死回生的丹药，这一刻，他怕是恨自己的吧……

恨自己为何不能救她于水深火热当中，为何不能延长她的寿命，为何不能改了她这病痛缠身的天命……

可事实却就是如此，他什么都做不了。

“女娃，哪怕是到最后一步，你都要多为自己着想。”姜玄将药罐子死死的塞在她的手里，随后紧紧的握住了她的一双手，眼里满是不舍，“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

奕忧怜强行挤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是自然的笑容，可在姜玄的眼中，那可叫一个哭笑不得。

明知她搭配最后恐怕是都不会这么做的一个人，姜玄却不得不如此交代，就只是为了那一点点令她最后回心转意的可能。

“我们走了，你可也要多保重。”阿怜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头，寻不到起死回生的解法，不是你的错，往后，也莫要为此而在心里过不去。”

方才还算是忍得住的姜玄，在听到她的一番嘱咐后，终是制不住了留下了苦涩的眼泪，想来不同他这般说话的奕忧怜，为何忽地转性，不就是因为就连她自己都知道，那是一盘死局。

她只要是进去了，便就此没了回头路。

而她的这一番话，就是为了在她死后，让姜玄不要为此而感到愧疚，因为她清楚，医者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也是会为了自己救不回来的人而自责的。

就是因为她的周全，便就更是给了众人不得不让她去走一遭鬼门关的理由。

她这是在给自己开路，只为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