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功夫,徐建国就抱着一小捆柴禾、几块煤,还有一把引火的细松枝出来了。
他走到屋中间那个崭新的炉子旁,熟练地打开炉门,先铺引火的松枝,再小心码上柴禾,最后才放进煤块。
“你……常来这儿?”
娄晓娥看着他的动作,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可不像头一回来。
徐建国正低头用火柴去点松枝,闻言头也没抬。
“嗯,偶尔过来看看。”
火柴“嗤啦”一声着了,他小心地凑近松枝,看着火苗一点点舔上干燥的木头。
“看看?看什么?这院子……”
娄晓娥环顾四周,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她怕自己问多了,显得太急切。
火苗很快就窜了起来,带着松枝特有的噼啪声。
徐建国又添了几块碎煤,这才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煤灰。
“行了,一会儿就热乎了。”
前后也就不到十分钟,炉火已经烧得很稳,屋里渐渐有了暖意,驱散了初冬的寒气。
娄晓娥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这才真正开始打量这屋子。
屋子不大,也就一明两暗的格局,他们现在在明间。
收拾得倒是很利索,不像久无人居的样子。
那火炉子崭新锃亮,几乎能照出人影儿,旁边靠墙立着的炉筒子却带着些锈迹,显然是旧物利用。
她走到窗边,窗台擦得一尘不染。
窗户上挂着洗得发白的棉布帘子,虽然旧,但没有一个破洞。
墙壁……嗯?
墙上贴的报纸都还是近期的,上面的新闻标题她前几天还在厂里的宣传栏见过。
再看床,靠墙放着一张不算太宽的木板床,铺着崭新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像部队里似的。
那被面是淡雅的浅蓝色小碎花,不是时下流行的艳丽颜色,看着倒舒服。
“这被子……”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那带着棉布特有微凉触感的被面,
“新的?”
徐建国正捅了捅炉火,让它烧得更均匀些,闻言嗯了一声。
“刚换的。”
娄晓娥又看向屋角那个半人高的木柜子,柜门上的红漆斑驳脱落,露出木头本色,跟崭新的床上用品比起来,确实有些不搭调。
可柜子旁边,脸盆架上放着的搪瓷脸盆、漱口缸子、崭新的毛巾,还有桌上那个红彤彤的暖水瓶,墙上挂着的小圆镜子……
这些日用品,几乎都是新的,像是特意为谁准备好的一样。
这屋子,处处透着一种奇怪的和谐,新与旧,刻意与随意,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