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大竹峰上,张小凡独自呆坐在自己那略显简陋的房间里,眼神空洞,怔怔出神。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柔和的光线仿若金色的纱幔,从房间的窗口处悠悠地照了进来,轻柔地洒落在里面的青石地板上,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在地上绘制出一幅宁静而又神秘的画卷。
或许是因为空气中也弥漫着些慵懒的气息,在这个房间里的大黄和小灰,此刻也像是被这氛围所感染,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懒洋洋的。大黄趴在张小凡的脚边,将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两只前脚上,眼睛半眯半闭着,耳朵也无力地耷拉了下来,全身上下,唯有那皮毛光鲜亮丽的尾巴,还时不时地摆动一下,像是在证明它并未完全陷入沉睡。
而平日里一向活泼好动、上蹿下跳的猴子小灰,此刻也难得安静了下来,靠在大黄身上,把大黄那圆滚滚的肚子当作柔软的枕头,惬意地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它的身子,随着大黄肚子的起伏呼吸而微微上下波动,仿佛正躺在一艘随波逐流的小船上,悠然自得。
这个宁静的午后,若单从眼前的景象来看,仿佛一切都和从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然而,张小凡内心深处却清楚地知道,一切都已截然不同,他的命运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小凡的眼光,迷茫而又无助地望着不知名处,思绪早已飘远。这已是他回到青云山的第三天了,这三天里,他犹如被困在牢笼中的困兽,内心充满了焦虑与不安,却又无能为力。
突然,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惊扰了这片宁静,一直困倦迷糊的大黄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突然抬起头来,原本半闭的双眼瞬间睁开,那眼神中透着警觉,连耳朵也直直地竖了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张小凡察觉到了大黄的异样,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他便听到门外响起了缓慢而又沉重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片刻之后,伴随着“吱呀”一声,门被人缓缓推开了。
刹那间,阳光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一时有些刺眼,张小凡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只看到门口处站着一个身影,那人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之中,仿若被一层金色的光晕所笼罩,看不清面容。
待到眼睛稍微适应了阳光之后,他定睛一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只见田不易沉默着脸,表情冷峻,如同一座冰山般站在门口。这是三天来,田不易第一次正眼看他,那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仿佛在看着一个让他既痛心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陌生人。
这时,大黄一瞧见田不易,立马来了精神,欢快地跑了过去,那尾巴摇得就像拨浪鼓似的,大摇特摇,不停地在田不易脚边蹭来蹭去,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副亲昵欢喜的模样,仿佛许久未见的亲人终于重逢了一般。
可另一只动物小灰就截然不同了,它本正睡得香甜,做着美梦呢,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打扰了,心里别提多恼怒了,“吱吱”叫了两声,那叫声里满是不满与抗议,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气呼呼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不过它终究还是知道田不易可不是它能惹得起的人物呀,权衡了一下利弊,便也没敢上去怎么放肆,只是嘴上发泄着自己的小情绪。
在叫了几声之后,小灰便摇摇晃晃地从大黄身边跳开,三两下蹦回了张小凡的床上,往那松软的被子上一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又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仿佛刚刚的不愉快瞬间就被它抛到了九霄云外。
田不易微微低下身子,看着脚边热情的大黄,眼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温和,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脑袋,那动作很是轻柔,带着几分宠溺。大黄感受到田不易的抚摸,低低地吠叫了两声,声音里透着舒服与满足,还用脑袋亲昵地去蹭他的手心,那模样别提多乖巧了。
田不易又拍了拍大黄的头,像是安抚好了它,随后便站直了身子,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向张小凡看来,那眼神里透着复杂的神色,有严肃,有审视,更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沉。
张小凡被那目光注视着,心里有些发怵,不敢和他的目光相对,赶忙低下头,低声叫道:“师父。”那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颤抖,透着他此刻紧张又害怕的心情。
田不易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半晌,却并没有应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压抑。随后,田不易慢慢走近张小凡,每一步都迈得很沉稳,却又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张小凡见状,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身子微微颤抖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面对即将到来的责罚,满心都是恐惧。
但田不易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缓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默默地坐了下来,眼神依旧落在张小凡身上,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张小凡心中此刻除了害怕,更多的却是茫然而不知所措。其实呀,他自从回山之后,心里就早料到会面对这样的局面,甚至想过可能会遭遇更厉害的情况,要面对其他更多人的审问训斥,所以也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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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这个温暖而安静的午后,当这些年来他一直敬如天神一般的田不易就这么沉默地坐在他的身前时,他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海中一片空白,原本想好的那些话此刻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是愣愣地站在那儿,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宣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漫长,寂静的空气中才终于传来田不易缓缓的声音:“老七。”那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在这不大的房间里轻轻回荡。
张小凡身子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几乎如条件反射一样,赶忙应道:“是,师父。”他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眼睛也不敢随意乱看,只是低着头,等待着师父接下来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