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
老张正在和王老三下象棋。
李有为在旁边看着,忽然指着棋盘说:
“老张你怎么走的?顾头不顾腚?马不被人吃了吗?你拱卒!拱卒别他马腿啊!”
老张凝神片刻,嗯,有道理,悔棋拱卒!
“这人,还悔棋!”
王老三洒然一笑,走了一步平炮打象。
李有为赶紧说:“三叔我都不想说你,他拱卒你不会拿车抓他马?他往哪跑?”
“哎?有为,有你这么出点子的吗?你刚才套路我是吗?”
老张哈哈大笑,使劲儿推了他一把,紧接直起腰说:“于编辑来拿信啊,今儿没有广播站的信。”
李有为回头,于莉来了。
相视一笑。
两人出门,沿着操场边慢慢溜达。
轧钢厂是用煤大户,每天有许许多多的煤渣从平炉、热处理和热轧等车间用人力推车推出来,推到厂外东头的大坑里。
每一趟,都难免漏洒一些,随风飘扬。
天长日久,厂里地面便被一层层细密的褐红色煤渣覆盖。
春天是最富生命力的季节,几场春雨过后,细小颗粒状的煤渣蓄积了湿度和温度,嫩绿的小草从铁锈一样的煤渣底下探出骄傲的小脑袋,像是乐谱上一个个轻灵的音符,像是生命在演绎春日小节热烈的华彩。
李有为脚步有点诡异,躲着一小簇一小簇的草芽儿,谁能想到平日里拿人脸当地踩的狠人,竟然也有我佛慈悲的一面。
“有为,帮个忙呀。”走了好一阵子,于莉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有为摸兜,要感情可能不多,钱这玩意儿还剩十多万,都不知道怎么花。
攒着?穿越来攒钱的?
“你掏兜干什么?不是钱的事儿!”
于莉停住脚步:“是海棠,被科长和站长分别要求写检讨,一千五百字两份,还不能重复,写不完不让走,海棠都急哭了。”
“什么?两份检讨?一千五百字?还不准重复?”
李有为一阵头大,却又笑出声,接着牛啊小姨子,这下趴菜了吧。
于莉嗔怪道:“你还笑!你就帮着说说情吧,不然就海棠那脑子今晚别回家了!”
“你们宣传科都是玩笔杆子的,三千字写就写呗。”
不是李有为不想帮忙,而是觉着小姨子未必想欠他人情,男人啊,总得考虑的全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