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立刻看向四周。
周围空荡荡,只有安静的铁轨陪着他。
铁轨……
他鬼使神差地弯下腰,跪在地上,贴在铁轨上侧耳听着,按在铁轨上的手,不知是烫的还是激动,微微发着抖,“谢善,你在这里吗?”
“谢善,你别怕我……”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禾煦低声说着,眼眶渐渐热了。
这时胳膊猛地被人拽了一下。
他被拽出铁轨,跌进男人怀里,身后火车鸣笛声刺耳。
禾煦抬头看去,眸色微黯。
霍琰注意到他失落的眼神,脑海里某根紧绷的神经被触动,他脸色难看,咬牙沉声道:“安禾煦,你疯了?谢善已经死了!”
禾煦蓦地攥紧手,目露凶光,但视线触及那张极为相似的脸庞,还是没有动手。
他冷声道:“放手。”
他还记得昨天,霍琰那番刺耳的话。
霍琰闻言反而抓得更紧了。
禾煦深吸一口气,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继续沿着铁轨走。
但走了没两步。
霍琰忽地弯腰扛起他,脆弱的胃部被抵在坚硬肩头,禾煦没吃早饭,脸色唰地一下白了,“霍琰!放我下来。”
霍琰顿了下,充耳不闻继续走着。
禾煦气急了,刚要挣扎,忽地听见霍琰低声开口,“我也想谢善活着,想他没死……但是,谢善如果还活着的话,不会不回家,更不会放着心上人受苦不管。”
肩上的人轻飘飘,他抱起来时,甚至能摸到突出的肋骨。
浑身瘦得只剩下了骨头。
禾煦沉默着没说话。
霍琰知道他心里难受,自己心里头也也不好受,到底是不想跟他疏远,率先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尽管谢善不在了这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但禾煦不喜欢听。
他就不说了。
禾煦逐渐放弃了挣扎。
霍琰自小被养在谢家长大,跟谢善情同手足。
被害人弟弟才是最该难受的。
他这个真凶,有什么资格因为一句话生气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