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嘴硬:“没有啊,你这么大个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爱去便去吧。”
看了眼他乱蓬蓬的发髻,深度狡辩,“昨日在泥浆里泡了那么久,像个泥人样,有这时间不如去洗洗。”
“左岩说山脊往上二十丈的地方有个泉眼,是昨日几个船吏发现的,水清的。”
“你可以去那里接水。你按人走过的痕迹很容易找到的。”
苏诫道:“那我先打猎,回来就在那里洗,顺便把猎物也洗好。”
云渡:“……”
心道:“还去?真是没法说!人家就是不想你涉险才让你去洗澡的嘛!猪!”
“洗冷水对身体不好。”
“我身体好。无妨。你的剑能给我用吗?”
“在你衣箱上,你自己拿吧。”
苏诫走至衣箱前,拿起了剑,打开衣箱捡了几件衣服,转身看见角落一堆脏衣,过去一并也拿走了。
“唉……”
云渡见此,想制止他别丢,她带的衣服少,洗洗还能穿,想了想,懒得说。
丢了就丢了吧,包袱里还有一套可以换,凑合也能过,等进了下一城,到街市上再买好了。
松林后山。
苏诫将木盆和衣服放在一条泥路尽头——泉水潺潺的旁边,拎着剑径直往更深处去。
出了箭地,天色已黑沉如水。
他从容地吹响个口哨。
声调悠扬。
随着哨音悠然远去,一道魅影倏然却闪近,落在苏诫身前。
“公子。”醇厚沉哑的男声即时响起。
“左岩他们走多远了?”苏诫问。
男人抬起头来,淡淡星光照见他脸上一张妖异的白鬼面具。
“这几年在儋州到底是吃了些苦的,人瘦了许多,体格却是强健了不少,半天时间就翻过垭口了。”渊抱着拳,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