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清清瘦瘦的池胤,苏诫脑海里不断浮现红叶林里如神一现的白袍红巾银发人的形象。
除却身周散发的气场强度与样貌上的差异,他们的身材和冷静的气息格外的相似。
苏诫心想,难道是因为他们是亲密的朋友,才会在某些方面有对方的影子?
“是。她沉睡了两年。是我害的。”苏诫直言不讳,“你怜姊心切,世兄明白,阿胤若想替她泄此恨,世兄可随你处置,只是,世兄有一个请求。”
池胤俊眸微一流转,淡漠道:“说。”
“阿胤处置了世兄之后,可不可以与世兄冰释前嫌,和好如初?我们仨原是这世上最要好的朋友,不是吗?”
池胤掩在宽袖下的手倏然颤了颤,眼里萦转几缕雾气。
看了眼正襟危坐,欲言又止的云渡,他忽然一消厉色,畅然笑道:
“瞧你们这严肃的样子,好像我真要把你们如何了。”
“咱们仨自幼一块儿长大,好得性命都可以舍给对方,我说这些,不过逗你们玩儿罢,可勿当真呐。”
“阿姊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既然当初心痛到毫无生念,如今言行举止间处处偏向苏大指挥使,想必是其中有些误会解开了?是什么,可否说来我听听?”
他态度极好,神色间透出昔年池府公子的谦和柔雅。
同时,似乎还夹杂了一丝“且给你们一次机会”的意味。
然而这一点不甚明显的异样无人放在心上,只认为是彼此间的生疏引起的不对味。
让人感觉刺耳的倒是“苏大指挥使”这一称呼。
已然是怨恨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日再和好,也很难再以当初的方式相处,称呼上亦是一样的道理。
这一点除却云渡,苏诫也是深有体会。
云渡心想,只要阿弟不对姐夫存恨意,破裂的情义慢慢会修复好的。
是以,此刻她便不多嘴去纠正。
至于他问的“真相”,云渡不知苏诫是何想法,她不好擅自透露,于是看向苏诫,征询他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