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参加晚会?”
男人坐在椅子上,抬眼思考了两秒,说道:“没为什么,大家都出了力,我也出一份力。”
“为什么参加晚会?”
女人对镜头后面的采访人认真说道:“这次疫情我们全帝国人联合在一起抵抗天灾,这种众志成城的精神和坚不可摧的意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颜色,我很荣幸能够与大家站在一起。”
“为什么参加晚会?”
女人摘下墨镜,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我以前做过记者,卧底调查不堪入目的真相,采访记录日新月异的产业发展,现在唱歌拍戏,因为我也想成为值得被记录的一份子,就像每一位风吹雨打屹立不倒的人们,不畏牺牲站在前线的人们,对抗病魔直到最后一刻的人们,我想说的是,你们辛苦了。”
画面不断切换,如工蚁建巢的建筑工,维护治安的警察,鏖战手术的医护人员,全身包裹大汗淋漓的志愿者,排队检测的居民,互帮互助的游客,每一幅画面不断缩小,组成下河市的版图。
杨爱美站在一旁,用坚毅的声音说道:“我们可以被打倒,但绝不会失败。”
画面逐渐模糊,浮现一行字,今晚八点,下河市抗击疫情文艺晚会准时直播。
视频一经放出便引起不小的轰动,有人认为让几个明星代表人民发言十分不妥,有人认为他们也是灾难的受害者,同时也是晚会的表演者,而且三人的时间加起来没有后面各职业人员的时间多。
还有人认为这段视频不知所云,根本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相对于这些争议,人民对于初步抗击疫情成功和顺利抓捕恐怖分子的自豪与喜悦占据更大的声量,视频播放次数以恐怖的速度攀升,采访路人对于晚会的期待的视频同样受到广大民众的追捧。
一名女生戴着口罩和墨镜,打着太阳伞,站在街道上冲话筒说道:“我喜欢彭泽老师,他的音乐特点一直很鲜明,态度却始终很谦逊,我每天都在追他发的日常,非常下饭。”
“当然是黄鑫怡啊。”甜美可爱的JK制服女生瞪大眼睛,好像在质疑这个问题还需要想吗。
“黄大脑袋实力一直很在线的,而且对朋友没的说,一言九鼎,仗义执言,这次去下河市也是因为朋友离世,刘莹莹是我最喜欢的演员,她演的《宫阙柳寒鸦》的明枝姑娘,那种身世凄凉饱受摧残的破碎感,真的震撼人心的好嘛,都给我去看!
她刚走的时候我难过了好一阵子,女性被传统社会压迫的现状在她死后终于不再遮掩,血淋淋地展现在全世界面前,希望西大陆的MeToo运动能够在帝国流行起来,挽救现代女性日益严重的被男性迫害的问题。”
两个COSPLAY打扮的女生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回答道:“毫无悬念的好嘛,阳阳,太阳女神夏仟阳,我们向日葵更喜欢叫她小太阳,阳阳,在寒风侵袭的冰冷中给予我们温暖,指明前进的方向。
她以前做记者的时候我就在关注了,勇敢卧底,心思缜密,阳阳既比男生还要有勇气,又有男生没有的细心与专注,她和莹莹以前形影不离,是一起在娱乐圈披荆斩刺的革命友谊,不是那群装腔作势的假异性恋情侣能比的。”
一个黑衣黑裤的眼镜男嗯了许久,说道:“我可能更关心晚会如何突出每个人在抗击疫情时的勤劳勇敢吧,希望形式和心意都能做到最好。
歌手的话,节目单上大部分歌手的我都听,相对更喜欢夏仟阳,她的歌大部分积极向上,曲调节奏很合适下班回家路上听,一家之言仅供参考。”
评论下方各路人马集结混战,骂得天昏地暗,路人看的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在吵什么。
正常成年人大小的木头人坐在车子后座上,拍打一旁魏磊的肩膀,它的脸部贴着平板,老板通过平板看木头人手上的手机,感叹道:
“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听歌就听歌,看戏就看戏,关心那些有的没的连八卦都算不上的东西,不知道兴奋点在哪里。”
魏磊抖开他的木手,面包车里实在太过狭窄,两条腿长时间保持蜷缩失去知觉,稍微动一下,血液重新流动,酸麻刺痛的感觉让他面部抽筋,心头火起。
“人家追星关你屁事,我们去哪干嘛。”
木人望着窗外的风景,老板淡淡道:“不是打架不利索么,我找人给你好好补补,再来一轮加强版日光浴。”
魏磊睁大眼,踌躇道:“还是算了吧,现在挺强的。”
“这么大个肌肉男,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我才15,还能发育。”
“喉结比我屁股都大,发什么育。”老板说完沉默一阵,叹了口气,劝道:“你终究要闯过这一关,现在闯也是闯。”
魏磊本能地快速摇头,抗拒道:“我不要,你当谁都是宁烨,人家天生脑子缺根筋。”
“你也是天生的,要不是你奶奶捡到你,我碰巧经过救你,虽然只救了一半,但你不是还能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比神仙还嗨皮。”老板敲他脑门,呛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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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捱过去,五阶对你来说水到渠成,休养生息这几年,人性总算是磨成了,人身托底,鬼魂破限,人性中和,暴打一个主教分身绰绰有余,漫画里都是这样,信我。”
“《死神》是吧,你当我没看过。”
李寻清轻点两下刹车,回档拉手刹,车子平稳停在一个小山包前,木人用力拉开车门,把半推半就的魏磊扯出来。
他们位于某个偏僻的乡间小路,周围没有建筑,只有连绵不绝的山和黄白色的杂草,零下几度的湿冷空气大股大股地钻进袖口缝隙。
魏磊吐出一口热气,温度急剧下降形成白烟,随着凌冽的寒风转瞬即逝。
“直接吃茶包或者咖啡粉不行么。”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木人拿出充电宝给平板充电,老板直接拒绝:“茶包和咖啡是为了减少死者灵魂影响而开发出来的,之前让你吃是怕你稳不住,徐徐图之,现在正需要他人的影响。”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根竹管从杂草中伸出,魏磊胳膊的肌肤激起鸡皮疙瘩,他面色不变,后脚跟轻轻一踩,一颗石子飞到手里,木人却抬手挡住他,魏磊只得停手。
竹管收回,一大片杂草地抬起,地下走出一个健壮的年轻人。
他的脸型尖利,肤色惨白,阴鸷的目光盯着木人,老板笑嘻嘻的打招呼:“小贱,好久不见啊。”
被称作小贱的阴狠年轻人冷哼一声,“叫我黄苟贱,还以为是那个娘娘腔,进来吧。”
木人转头,老板看向李寻清,“你待车里等我们,人家让两人进已经算破例了。”
李寻清刚想拒绝,听到后句只得放弃,老板仗着她对自己人软性子随便撒了个谎,毕竟没必要看里面的东西,即使她猜到了。
木人走入地下,魏磊紧随其后,里面有微弱的光源勉强照亮压实的土楼梯阶。
走下楼梯就是一堵黑漆漆的铜墙铁壁,只有一道小门通行,黄苟贱站在门口,双手抱胸等待他们进入。
魏磊经过他时,对他的灼灼目光熟视无睹,进入内部后两层门映入眼帘,隔开外界,两道门后是一条长长的散发紫外线灯的通道。
嘭。
铁门关上,外面呼啸的冷风被隔绝在外,温度快速升高到人体适宜的程度,耳旁只有微不可闻的机器运行的嗡嗡声。
黄苟贱走在前面带路,三人一言不发走过通道,打开对面的门,里面别有洞天。
山包内部被挖出一个约五米高的巨大空间,一排排货架占据了一半的地方,货架上摆满了一个个一点五立方米大小的透明正方体柜子。
每个正方体内蜷缩着高矮胖瘦男女老少的人类,他们双手抱膝,紧闭双目,被某种淡红色的溶液包裹。
一辆叉车运送一颗正方体,放到略有弧度的平台上,正方体下滑到传输带上。
一根管子插入表面中央的隔膜高压抽吸,人体被吸力轻而易举地搅烂,爆出巨量血浆,可以看到骨骼同样被简单的打碎成渣,显然之前经过特殊处理,让魏磊想到了软烂脱骨,一咬就碎的柠檬鸡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