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耗子朝外飞速旋转,公耗子牵住她的一只手,两鼠神情对视,公耗子轻轻一扯,母耗子顺势旋转,躺进他的怀里,舞曲在这一刻停止。
啪啪啪啪啪。
围观的小孩拼命鼓掌,大人们目瞪口呆,咽下口水,不得不跟着鼓掌,跳的确实不错。
两只老鼠手牵手弯腰致谢,躺在手机旁的老鼠百无聊赖地播放下一首歌曲,母耗子走T步优雅退场,公耗子跳起了机械舞。
周围还有撑杆跳的耗子,鱼缸蝶泳的耗子,拔河的耗子,小黑板教学鸡兔同笼的耗子,比武切磋的耗子,当观众围观鼓掌的耗子。
这里的人身上都穿着病号服,但脸色正常,只是有些虚浮泛黄,林林总总有数百人,屋里摆满了间隔不到一米的简易病床。
他们饶有兴致地四处跑动,围观表演的老鼠。
戴着一张惨白色鸟嘴面具的黑袍人站在角落,默默看着这里的人,漆黑的皮革长袍在白炽灯下泛着冷漠的光芒。
一群各种年纪的男人聚在一起,朝他靠近,走在最前面的瘦猴中年人戴着眼镜,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小心问道:“哥们儿,来一根?”
鸟人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一个中年的高大胖子推开前面的人,暴躁道:“你是不是那个散播病毒的人,给个话。”
锋锐的鸟嘴面具如同机器一般缓缓转动,对准他的脸,那镜片后深邃的黑暗如同黑洞,不可抑制地要把一切都吸进去。
男人呼吸一窒,眼睛紧张地眨动,不由自主往后挪步,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
“艹你妈!”
男人心头火起,压过恐惧,一脚踹过去。
鸟人微微侧身,右手顺势抓住他的小腿,猛地一扯,男人感觉腿部传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仿佛大人在玩弄小孩,身子呼的一声被扯过去,紧接着一只手卡住他的下巴,单手强行举到空中。
众人惊骇欲绝,这绝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力量。
“咳……咳……”
他脸部瞬间充血涨红,双手使劲掰脖子上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鸟嘴面具冰冷尖锐的弧线仿佛在诉说腐肉与死亡,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嘿!嘿!”
“放开他!”
“撒手!”
其他人大声喊叫,引起屋内所有人的注意。
鸟人松开手,高大肥胖的中年男人摔倒在地,捂住自己的下巴大口呼吸。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老鼠们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没有动静。
“如果掐的是脖子,你的体重会先把骨头折了。”
面具后传来沉闷低沉的声音,男人抬起头,在人脚前仰视让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挫,手脚并用往后爬了几米,熊熊燃烧的怒火从嗓子里爆发。
“呵……呵呵,还想让我感激你?你他妈配吗,啊?!你有种打死我!”
男人破口大骂,其他人赶忙压住他,捂住他的嘴。
瘦猴中年人神情紧张,问道:“你叫宁烨,对吧?你为什么来这?”
“人质。”
他眉头一跳,一时间被噎住,好一阵才缓过来。
“那为什么给我们治病?”
“活人质。”
“你……说得对。”中年人想了想,好像没错。
一个小年轻下意识问道:“那你也没必要治几百人吧。”
他后脑勺一凉,忍不住缩起来,扛不住几百道视线的压力。
然而所有人目光一转,看向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小年轻话糙理不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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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一言不发,如同站在鸟笼里的独鸟。
“是有坏人害你吗?”一个小女生大声问道,被身旁的母亲拉到身后,母亲脸上勉强露出歉意的笑容。
宁烨没有看她,免得她更紧张。
“哼。”高大胖子冷笑一声,“还想赚我们眼泪,让我们同情你?杀人犯,我呸,有本事你把死人都救回来啊。”
场面一时间陷入沉寂,没人会为宁烨辩护,包括他自己,瘦猴中年人从激动的情绪中冷静下来,想起最初的目的。
“所以……你要做什么?”
没有回答,远处的老鼠吱吱叫,吸引人们的注意,继续卖力表演,人们见他不回答,无论说什么都没反应,于是惴惴不安地散了。
这是宁烨的小发现,压制老鼠的嗜血性,可以让它们多少恢复一点生前为人的理智,玩玩以前的花活。
副作用会像压死的弹簧,加倍反馈到他身上,不过无所谓,让小孩儿开心一点,就当玩了,很快他和邪教还有一战。
突然,他耳朵一动,低头看向一旁的墙壁,目光仿佛透过墙壁看到外面。
“来了。”
噔。
就在这一刻,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骤然陷入黑暗。
全副武装的士兵分布于东南西三处入口,入口两侧站满了人,他们头戴多功能成像仪,面部由防毒面具包裹,全身上下严丝合缝,宛如某种类人生物。
门右侧第三人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另一只手朝外伸出三根手指。
三。
二。
一。
嘭!
三方入口被同时被手持的破门锤强行撞开,战术小队鱼贯而入,四周的高楼上跳下多人,张开四肢,风力托起身上飞鼠装,朝医院房顶飞去,直升机内飞出多架武装无人机。
陆殷等人神情复杂地跟在最后面,看着他们的阵仗逐渐展开,露出狰狞的面貌,却不知危险出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