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早感觉出不对的时候,是在他第一次出征燕国之前。他知道元孝文要打一场国战,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第一次的理由是燕国行刺魏国二品诰命夫人碧水,这理由不够大,不足以发动一场灭国之战。
于是有了后面的元孝文御驾亲征,天水将军祁醉失去了一条胳膊,所以有了发动国战的理由。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怀疑祁醉的那条胳膊也是故意丢的,就像此刻的性命一样。
何必呢,整个朝堂已经为元孝文效死了,为什么元孝文还需要更多的忠诚,连一点杂音都听不到的朝堂还是朝堂吗?
温北君知道元孝文想要什么,他一开始以为元孝文只想要皇权,所以打压白党,扶持更忠于他的学宫党。
后来是让他诛杀刘班,大考课,再到如今的祁醉谋反,元孝文容不下臣子有任何的杂念,他要的是满堂的提线木偶。
温北君摇了摇头,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些看清元孝文,他隐藏的太深了,用一个称帝的野心掩盖住了一切,可是问题是,在称帝野心之下,隐藏的是元孝文近乎病态的控制欲望。那个男人想要控制一切,他控制着他的儿子,控制着后宫,控制着朝堂,控制着魏国五州十八郡,控制着魏地每一个朝拜他元孝文的百姓。
温北君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在元孝文身边,看似位高权重,实则也不过是被那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之一。
正当温北君陷入沉思之际,一阵轻微的叩门声传来,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侯爷,是我。”吴泽压低声音说道。
温北君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