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大乱,户籍人口十去其九,即便是他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即便是屯田也都是在水量丰富的地方。
这里既不临河,也离水较远,仅仅是挑水,都能把人累死,自然没人在这里种植。
即便是好地,而屯田之人都是被打着才能上工,如今那曹昂废除了屯田。
小主,
怕是明年朝廷就维持不下去了!
荀彧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有些欢喜,又为曹操暗自叹息。怎么生出一个如此败家的儿子,还不忠不孝?
就在这时候,对向而来了一个长长的车队。
上面挂着横幅。
【高家镇西半镇定点帮扶上蔡县物资】
“这是什么意思?”荀彧满心疑惑地问道。
前面驾车的张农,憋了半天没人和他说话,听到这话,则是兴奋的说道。“你不识字?
上面不是写了,那是我们高家镇的车队了么?
我们镇出了两个县令,上蔡县县令是我邻家弟弟。”
张农的声音中满是自豪和兴奋,仿佛这是一件极其了不起的事情。
“老夫不识字?”荀彧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脸色涨得通红,愤怒地说道:“简直是荒谬至极!”
“四十多岁正是拼的年纪,六十岁才退休,你自称什么老夫?”
“哼!”荀彧不想和这位计较,愤怒地扭过头去。继续向着外面看着。
对面的车子走的极慢,里边的东西显然十分沉重。
荀彧心里默数着,足足三百辆大车。
忽然,一辆车侧翻,就见到了里边一个个的大袋子。
一个袋子破掉,里边露出来的居然是一袋的粮食!
很快在一个头领的组织下,就有人从那车上把粮食搬下来,放到了其他的车子上。只是一眼,荀彧就估算出了数量。
一车应该有三千斤,那么三百辆车,就是足足的 90 万斤的粮食!
足够一万大军一个月的粮草了。
“这是要出征那里出征么?”荀彧皱着眉头,满心疑惑。
其他人也是向外看去。
荀攸自信的说道:“肯定是打荆州!丞相生前就是如此准备的。”荀攸的脸上带着笃定的神情。
司马朗思考了一会儿,“或许是打东吴?”
“噗!”
一声响,引得其他人侧目。杨修终于把嘴里破布吐了出来。
看着其他人虎视眈眈,杨修急忙说道:“别堵我嘴!”杨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
随后才注意到几人的手也都是被手铐铐着,根本无法堵他的嘴。
就自信的说出来自己的见解:“没看到那是高家镇西半镇定点帮扶上蔡县嘛,那就是那是半个镇的粮食,去上蔡县帮扶了!”
杨修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正要歪嘴一笑,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脸上一阵痛苦,立马闭口不言。
几人都是看傻子一般看着杨修。司马朗更是讽刺道:“先不说一个镇有没有百万斤的粮食,即便是有,他们凭什么帮扶?”司马朗的脸上满是不屑和质疑。
杨修想说什么,碍于嘴角疼痛,只得坐着不说话,一脸的憋屈和郁闷。
杨修没说话,前面张农再也憋不住了!
打开了小窗子:“一百万斤算个蛋,我们村 2000 亩地,每亩每季三百斤,一年两季,就是六百斤,一年就是 120 万斤的粮食。
我们村都能拿得出来,大公子又不收税,咋就没有了?
至于凭什么?当然是借了,难道还能不还不成?况且还有利息。
陛下说了,饥荒年肯借粮那就是帮扶,当初大公子就是这么借给我们的。”张农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服气,脸涨得通红。
荀彧冷哼一声:“班门弄斧!军屯就是老夫管的,哪里有两季的粮食?
每成年男子能种 5 亩地已经是累死人的极限了,两千亩就需要四百人去种!
仅仅他们吃饭就要十几万斤,那些刁民给他们吃饭还不满足,还想给家里存点!
即便是不收税,也存不下粮食的,他们买衣服,买盐,那一项不要粮食去换?
即便是真有,不把刀架在脖子上,他们凭什么把家里粮拿出来?”荀彧越说越激动,胡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荀彧倒是没反驳借粮属于帮扶的说法,因为在这个年代,肯借粮就是救命,这是属于共识。
荀彧看着前面那小窗口张农的后脑勺,等着他如何去说。
“井底之蛙不可语天地!夏虫不可语冰!”
啪!
前面的窗子又关上了。
气的荀彧胡子都有些飞起,眼睛瞪得大大的。
荀攸双手凑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角:“叔父,你怎么变成杨德祖的形状了?”
坐在角落里正在衣服上擦拭嘴角的杨修:“……”
司马朗也看了看地上杨修吐出来的破布,又看了看荀彧。
最后好像是放弃了什么想法,叹了口气。
荀彧闭嘴,杨修嘴痛,车里陷入了安静,跟随着车队向西走着。
又走了几十里,天也黑下来了,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就当荀彧以为要歇息的时候,掀开侧边窗帘,就见前方灯火通明,好像一个篱笆未成的大院子。
看着有点像驿站,却是比驿站大十倍都不止,【曹氏车共享马匹】的招牌在灯下十分显眼。
共享马匹?
荀彧有些疑惑,马匹他知道,共享又是何物?
小主,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从亮光中骑马走了出来。
走到了刚刚下了马车的桂芬面前拱了拱手。
“最贵的会员!
你们来的刚好,某这里正好有休息了一个时辰的马,可以给你们换上!”那中年人的声音带着喜悦。
荀彧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没听出来是谁?
荀彧就见那叫做曹桂芬的女子,从包里拿出来一叠纸,递给了那位中年人。
“那……”荀彧还没说,就被荀攸拉了一下衣服。
荀攸凑了过来:“叔父,别丢人了,那是钞票,也就是钱。
我还没造反的时候,咱家的几万亩地就给了好些箱子这个,我都烧了……”荀攸的声音压得极低。
“哼!烧的好,自古以铜为钱,以金银为钱者有之,拿纸为钱,简直就是明强百姓的东西!
唉!老夫只是入狱一月,没成想外面居然成了如此人间炼狱,拿纸换钱,亘古未有之事也!”
荀彧边说边往外看去,眉头紧皱,满脸的忧愤。
天色有些黑,荀彧只觉得那中年人有些眼熟,却没看得清。
那模糊的身影背着光在若隐若现,让荀彧心中越发疑惑。
张农则是敲了敲窗户。
“有如厕的没?
我帮你们把手铐揭开,不要甩花招,你们跑不掉的!”张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已经行走了一个时辰,车内十分拥挤,即便是不想上厕所,也想下来透透气。
他们的车辆是第四辆,荀彧下得车来,就向着前面那面熟的中年人走去。
夜色如墨,只有前面亮光,荀彧的脚步略显急切。
待到近了,他终于看清,不是夏侯惇又是何人?
“元让,是你?”荀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和疑惑。
夏侯惇也是一脸懵逼,前些日子曹昂给他几兄弟介绍了一个水泥的生意,他有些看不明白。
就让曹仁等人去了,经过曹昂的提醒,他在这洛许线上做了这相当于驿站的共享马匹的活儿。
前面还有他四个站点,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前途,之所以做这个也是给大侄子一个面子。
只供会员使用,这几日也挣了不少的钱,他去过洛阳一趟,可不认为这些是废纸一张。
看到了车队前来,就迎了出来,曹氏纺织厂在从洛阳来的时候就办理了会员了。
只是夏侯惇疑惑的是这不是拉布匹农具的车么?
怎么荀彧也在这里?
夏侯惇一事件都忘记了曹昂称帝的事,想到荀彧是曹操的第一文臣,自己却是被曹操派去征兵。
下意识的说道。
“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