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黑暗宛如浓稠至极的墨汁,沉重得仿佛要将一切生命都吞噬殆尽。这种令人窒息般的压抑感,使得空气都变得异常凝重,几乎让人无法顺畅地呼吸。江临和那位瞎眼僧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立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他们的双眼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全神贯注且高度警觉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两人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哪怕只是轻微的风吹草动,也足以让他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然而,就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时刻,原本静谧无比的黑暗之中似乎突然涌起了一股神秘莫测、难以察觉的无形力量。这股力量犹如隐藏在深海之下的暗流,静静地涌动着,悄无声息地向着江临和瞎眼僧人逼近。还未等到他们二人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之策,黑暗中的那个人竟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抢先一步展开了行动。
突然间,一阵极其细微的簌簌声悄然传入耳际,那声音若有若无,宛如破旧的衣物相互摩挲时所发出的声响。紧接着,在那片漆黑如墨的深邃之处,一个身影开始缓慢地显现出来。起初,它仅仅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身影愈发清晰起来,恰似一只从无底的深渊之中艰难爬出的狰狞鬼魅。
当这道身影终于完全展露在眼前之时,江临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和震惊——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赫然竟是先前看到过的那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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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张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的面庞,此时在微弱黯淡的光线映照之下,更显阴森可怖。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着,仿佛正欲吐露某些惊世骇俗、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眶里,那双空洞而又无神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前方,散发出一种足以让人肝胆俱裂的寒气。
它的躯体以一种极为僵硬的姿态向前挪动着,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一种诡异至极的迟缓节奏。其双脚沉重地拖拽在地面之上,发出一声声沉闷而又压抑的响动,仿佛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人的心头。那件破烂不堪的衣衫也随之轻轻地摇曳摆动,但奇怪的是,如此轻微的动作竟未能搅动起周围哪怕一丝丝的空气,给人一种它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间的错觉。
江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瞎眼僧人也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两人都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未知的凶险,不知这死而复生的诡异尸体。
昏暗的通道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瞎眼僧人一袭破旧僧袍,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空洞的眼眶仿佛能穿透黑暗,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一丝若有若无、带着诡异腥味的气息弥漫开来。僧人微微皱眉,鼻翼轻动,敏锐地捕捉到这熟悉又令人心悸的味道。
他慢慢地转动身体,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但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稳与决然。当他完全转过来时,目光直直地望向气息传来的那个方向,正是那具尸体。
他微微张开嘴唇,声音低沉而又平稳,就像是深谷中的幽泉流淌而过一般:“血魔,你果然没死。”这简单的几个字,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其中有惊讶、有愤怒,更多的却是一种宿命般的无奈。
就在这时,那具尸体的头颅缓缓抬起,嘴巴大张,从中传出一阵低沉而又沙哑的笑声。
这笑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深处,带着无尽的阴森和怨毒,让人听后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和尚,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在你前面呢?”血魔一边狂笑,一边说道。他的声音在洞穴之中来回回荡,震得洞壁上的石块纷纷簌簌落下,扬起一阵尘土。
面对如此张狂的血魔,瞎眼僧人依旧面不改色。他轻轻地合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里低声念叨着:“冤冤相报何时了,血魔啊,你所造下的杀孽已经足够多了。放下手中的屠刀吧,回头才是彼岸所在之处。”他的语气平和而又坚定,似乎想要用自己的慈悲去感化眼前这个穷凶极恶之人。
然而,血魔对于僧人的劝告根本不屑一顾。他猛地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尖锐刺耳,犹如夜枭的嘶鸣:“哼!和尚,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总是满口仁义道德。我血魔杀人,难道不正如同你们人类宰杀那些牲畜一样吗?依照你们的说法来看,这不过也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罢了,哪里来的什么杀孽之说?”说完,他又是一阵狂笑,整个洞穴都被他的笑声所充斥,气氛愈发诡异恐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