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极的尼伯龙根,一片死寂的冰雪世界,时间与空间仿佛都被这无尽的寒冷凝固。乔薇尼独自站在房间的窗前,目光透过那层蒙着淡淡水汽的玻璃,望向外面的雪景。窗外,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天空撒下的无数白色花瓣,在灰暗的苍穹下肆意飞舞,悄无声息地堆积,将整个世界装点成一片银白。
乔薇尼身上裹着一件大衣,它以深邃的藏青色为底色,细密的金丝沿着领口、袖口蜿蜒而上,交织成繁复而精美的花纹。那些花纹像是古老的符文,又似灵动的游龙,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为这件大衣增添了几分奢华与庄重。
这时,路麟城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站在乔薇尼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动作轻柔得如同生怕惊扰了这静谧的时光。他微微俯身,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乔薇尼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轻轻抖了抖肩膀,似是想甩开路麟城的手,却又忍住了。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直直地盯着窗外那片永不停歇的雪幕,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和嗔怪:“我在想些你不会关心的事。”
窗外的雪愈发大了,大团大团的雪花砸在窗上,像是急切地想要诉说什么,却又被这层玻璃无情阻隔。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壁炉里偶尔迸出的火星“噼啪”声,在这沉默中显得格外突兀。
路麟城的手从乔薇尼的肩头缓缓滑落,垂在身侧,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当然知道乔薇尼说的是路明非。按照乔薇尼所说,路明非是他们的儿子。可他的脑海里却始终无法勾勒出那个孩子清晰的模样。
在这被冰雪掩埋的尼伯龙根,回忆像是被冻住了,只剩下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他记得自己和乔薇尼这些年的冒险,在世界各地追寻龙类的踪迹,每一次险象环生,每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可他却怎么也回忆不起乔薇尼所说的那个孩子。
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孩子的存在,可乔薇尼的话却又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乔薇尼关于那个孩子的描述反倒是这个尼伯龙根最核心的存在——那个龙类有几分相似。关于那个家伙,他记忆里无比清晰。那强大的威压,神秘的气息,还有那双冰冷竖瞳中透露出的漠视,仿佛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
路麟城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望着乔薇尼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乔薇尼听到了那声叹息,可她依旧一动不动,宛如一座被冰雪覆盖的雕像。她本来就是个倔强固执的人,在这件事上更是毫无退让可言。即便这个尼伯龙根里的所有成员,包括她亲近的路麟城,都对她的儿子毫无印象,她依然会每天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这无尽的雪景,细细地回忆着有关路明非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