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手套的手掌按在窗户上,猛一用力。
";哐当";一声,半扇锈迹斑斑的窗户被扯开,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粒灌进室内。
所有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唯有韩成仰起头,任由冷冽的空气刺进鼻腔。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睫毛上冰晶凝结的脆响,呼出的白雾在窗框上结成蛛网般的霜花。
";东西都运完了没有?";韩成突然开口,声音像两块冰碴在喉间相撞。
站在窗边的王宇肩膀一抖,他身上的旧棉袄补丁摞补丁,此刻却被冷汗浸透。这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左脸有道从眉骨贯穿至下巴的疤痕,那是三年前替韩成挡子弹留下的勋章。
";按照老爷子列的单子,需求量大的抗生素和退烧药已经...";王宇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撕碎。
";我问的是全部!";韩成转身时,防寒服的金属拉链刮过墙面,迸出一串火星。
他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幽蓝,那是吸收过量晶核能量后的异变。月光从窗外斜斜切进来,照亮他右耳上的骷髅耳钉——王宇清楚的记得这是从某个幸存者首领头颅上割下来的战利品。
王宇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老式左轮手枪。这把缠着红布条的武器是他唯一的防身工具,枪管上还沾着三天前处决俘虏时的血渍。
";剩下的都是些兽药和化工原料,而且...";
";而且什么?";韩成突然逼近,他足有两米的身高在王宇面前投下巨大的阴影。后者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刺鼻气息——那是药厂冷藏室里的味道。
";雪地承载力不够,大货车开不进去...";王宇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现在用小面包运,一趟只能拉三箱...";
";三箱?";韩成突然笑了,他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抬手拍了拍王宇的肩膀。
后者只觉一股巨力压来,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韩成的手掌在他肩头轻轻碾动,王宇能清晰听见自己肩胛骨发出的哀鸣,混着布料撕裂的声响。
";三天。";韩成松开手时,王宇的棉袄布料已被冷汗浸透,在零下二十度的室温里迅速结冰。
";三天后我要看到药厂清空,包括那些兽药和原料。";
";可是人手...";王宇刚要辩解,韩成突然抬脚踹向墙角的铁桶。
锈迹斑斑的桶身被踢得凹陷变形,里面的防冻剂泼溅在墙上,发出刺啦的声响。王宇看见那些绿色液体在墙面上腐蚀出狰狞的痕迹,像极了变异雪豹的爪印。
";人手不够就去抓!";韩成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把流浪汉、幸存者、甚至那些变异野兽都给我抓来!我韩家的仓库,容不得半点浪费。";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