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摇响了拉斐尔的开饭铃,而整个菜单上,可全都是你。”档案保管员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他的声音像是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你已得偿所愿,却休想离开,否则整个地狱都将倾巢而出。”
转瞬间,希望之邸仿佛被一股邪恶咒力当空攥住,陡然惊醒。
原本死寂的四野,刹那间如渊底恶魂翻涌,无数裹挟着恶意的灵体蜂拥汇聚,如饥似渴地锁定伊蒙等人。那一道道怨毒目光仿佛凝成实质,直刺心底,叫人脊梁发寒,不寒而栗。
而那档案保管员就在此时化作风中血雾,转瞬消散无迹。
伊蒙目光扫过四周的展示柜台,指尖掠过石架上泛着微光的护符时顿了顿——这些此前因顾忌惊动拉斐尔而未取的战备,此刻正随着宅邸震颤发出嗡鸣。
他牵着阿斯代伦的手腕将对方带向武器架,皮革手套攥紧雕花剑柄的瞬间,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石室里炸响,鎏金护腕与嵌宝石的匕首被他一股脑扔进手镯里,一件都没给拉斐尔留下。
“他说拉斐尔的晚餐铃响了,”伊蒙指尖捏紧护符边缘,嘴角带起森冷的笑意,转头望向全副武装的同伴们,“现在该让魔鬼知道,闯进猎人陷阱的从来不是羔羊。”
莱埃泽尔的瞳孔在昏暗的档案室里骤然收缩,手掌猛然扣紧星界银剑的剑柄,剑鞘落地的脆响中她扯动嘴角:“正好让我的剑刃尝尝地狱血的滋味——”
尾音还在石壁上弹跳,她的靴跟已经碾过地面的裂痕,铁门在身后发出轰然巨响,无数黑压压的身影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那些曾在回廊里游魂般游荡的身影,此刻眼瞳被浑浊的灰雾填满,指甲深深扎进掌心渗出血珠,喉间发出石块摩擦般的嘶吼扑来——原本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债务人像是一瞬间接收到了房子主人的命令,开始对他们发起攻击。
莱埃泽尔的长发如狂澜翻卷,靴钉碾碎地砖迸射流火的瞬间,星界银剑已在她肩侧划出足以割裂空间的弧光——剑刃嗡鸣着撕裂维度,在昏暗走廊斩出半透明的星界裂隙,首名扑来的债务人甚至来不及嘶吼,头颅便带着半片锁骨被掀飞,血柱喷溅在穹顶浮雕上时,她的第二剑已斜劈向佝偻着扑来的身影。
剑刃从肩胛骨直没至腰侧,将那具躯体钉在墙上时还在抽搐,莱埃泽尔却借势旋身,靴跟踹碎扑向面门的利爪,剑锋倒提挑开第三道咽喉。
血珠顺着面甲棱线滴落,在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上凝成暗红的坠饰,而那些曾畏缩在阴影里的债务人,此刻眼瞳泛着硫磺色的浑浊,有的四肢着地发出野兽般的低嚎,某个身影甚至正趴在地上发出含混的“汪呜”声,指尖抠进石砖缝里长出漆黑的兽爪。
“拉斐尔竟然会让癫犬来看大门吗?”她甩剑震落血污,星界银剑在掌心转出银白的光轮,剑锋掠过墙面时留下灼痕般的星轨,“倒要瞧瞧你们的血,够不够给我的剑刃淬火!”
话音未落已欺身冲进人潮,剑刃每一次挥砍都带起泼墨般的血雾,某个试图从侧方偷袭的债务人刚扬起畸变的手臂,便被她用剑柄重击面门,在对方踉跄后退时顺势抓住脚踝,将其抡向天花板砸落的瞬间,石屑与碎肉在剑光中同时崩解。
伊蒙在门口目睹这一幕,只见莱埃泽尔新得到的头盔已被血污染成暗红,却仍像星界战神般在人群中劈开血路,每一道剑光都精准收割着敌人的关节与咽喉,而她踏过的地面,正不断有债务人的残肢在星界能量中崩解成细碎的光点,仿佛连地狱的造物,都不配在她的剑下留下完整的尸身。
阿斯代伦斜倚在门框上,指尖摩挲着匕首,血色眼瞳映着莱埃泽尔剑下飞溅的血珠,唇角勾起懒洋洋的笑:“瞧瞧这堪称艺术一样的屠戮——”他忽然偏头看向伊蒙,“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吧台点杯酒,然后好好欣赏这位吉斯女战士大杀四方?”
话音未落,地狱引擎的轰鸣声已从后方炸响。
卡菈克的引擎透过皮肤发出亮眼的火焰,巨斧在掌心挥舞得呼呼生风,红铜色皮肤下的火焰纹路因兴奋亮如熔金:“让莱埃泽尔独吞乐趣?门都没有!”
她踹飞挡在面前的木柜,斧头带着破空声砸进最近的债务人胸腔,齿轮转动声混着骨骼碎裂声中,被击飞的躯体撞碎走廊壁灯,火星溅在她翘起的嘴角上,“地狱的血要是不够热,我的火焰可要先烧穿这鬼地方了!”
阿斯代伦看着卡菈克的武器砍断第三具试图偷袭的躯体,他终于也像是忍不住了,血刃在空中泛着冷冽的光:“好吧,看来女士们都不打算给我们优雅收割的机会——”
他忽然欺身冲进战场,“但至少别让莱埃泽尔和卡菈克把风头全抢走了,我可不想在吟游诗人的故事里只当个鼓掌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