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茂年纪尚小,对于世子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一无所知,更不懂得什么叫做轻重。他只是觉得世子的穿着打扮与常人不同,心中充满了好奇,便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而沐苏呢,他的情况则要复杂一些。沐苏是真的有些痴傻,他的目光虽然也落在世子身上,但那眼神却空洞无神,嘴角还挂着一抹痴痴的笑,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仅如此,他的上嘴唇上还挂着一条长长的鼻涕,随着他的呼吸一进一出,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好笑。
“沐老爷,这是……”世子注意到了门口的这两个人,手指着他们,疑惑地问道。
沐老爷见状,不慌不忙地稳稳坐了下来。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此时,厅堂里的冰鉴早已化成了一潭清水,显然,沐老爷早就料到世子会来,并且已经等待多时了。
“这是老夫的两个儿子。”沐老爷微笑着解释道,“大的那个是次子沐苏,他有些痴呆,”说着,沐老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的这个是幼子,生性顽皮,让世子您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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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抱抱!”沐苏呆呆的跑向世子,或许是跑的太急,左脚踩到了衣角,结结实实的摔在了世子跟前,还好世子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没让他完全摔在地上。这一幕逗得沐茂哈哈大笑,也让沐老爷脸上脸色十分难看。
“管家!管家!”沐老爷扯着嗓子喊着,“将两位少爷领到后屋,这正与世子商谈要事呢,这不胡闹么!”沐老爷严厉斥责着。
没一会儿,管家连哄带骗的领着两人出了厅堂。此时氛围有些尴尬。
“沐老爷,本世子首先向您致歉,虽说沐家船坞也算半个官家产业,但昨夜未经您的许可就去探访,遭遇了不顺,想必您也知道了!”世子微微低头,话音里有些歉意。
沐老爷摆了摆手,“这船坞是本就是官家所有,也只是日常管理使用归沐家,但说到底还是官家的,世子什么时候去探访,并不需要老夫许可!”沐老爷指了指世子跟前的茶盏,“这是老夫南都好友送来的今年新出的雨花茶,想必很合世子味蕾!”
“哦!这雨花茶年年歉收,今年的茶叶价格都快赶上金价了,沐老爷这位朋友怕是不简单啊!”世子打趣着。
“世子说笑了,你也知道沐家这种身份,能够结交的朋友肯定不是普通的朋友。”说着跟着世子一饮而尽。
“听闻世子身边的侍卫受了些伤,世子您也险遭不测,老夫有上好的草药,可治伤,可安抚心悸!”沐老爷看着世子说道。
“不必了!本世子经历那么多,昨晚之事都不值一提。”世子放下茶盏,缓缓开口,“昨日在秀水街上有一民妇将一本带血的册子递到我的怀里,这让我不得不亲自上门跟沐老爷求证啊!”说着,世子从怀里掏出那本册子,放在了案几上。
沐老爷余光看着,随即笑着说道,“佟县令也在这,他也曾给我一个这样的册子,这太多了,老夫都记不清了!每月都会有这样的册子摆在我的面前,只是今日是世子您,上月是琴州戴知府!”
“哦!是这样啊!”世子又将册子拿起放在自己的怀里。
“佟县令告知本世子,每月船坞里至少有两三个船工要么身亡要么消失,这几个月更是多达十数人,这么大的事,沐老爷可知?”世子严厉的眼神杀向沐老爷,随即让佟县令递给世子一张名单。
沐老爷撑开纸张,瞳孔微聚,认真的看着。“世子您见多识广,你也知道沐家船坞造的是楼船,供兵部,也有些货船供工部,这些船只本就高大复杂,船工有些疏忽大意失足落水本就正常,这也是工部允许的。而且沐家在船坞的督工比去年更是多了一成,还是没法阻止这些意外。”沐老爷将名单摆在世子跟前,世子只是看着沐老爷,看着他辩白,却不开口。
“世子你看这人,船工们都叫他张大,好饮酒,每日喝完酒出工,多次劝阻不听,由于王爷加了数十艘楼船建造,船工紧缺,本想着这批船只完工后驱赶他,没想到上月失足落水了!”沐老爷也有些无奈,随即又指了指几个人的名字,“这几个都是外乡来的流民,靠着力气,在我这里挣点工钱,今日这边吃酒,明日那里赌博,后日又不知去了那里,这怎么能算到沐家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