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泛着寒光,像淬了冰的刀锋。
他这才惊觉,自己所谓的“投诚“早被对方看得透透彻彻。
“给你两个选择。”
苏明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突然将手帕甩向窗外:“要么现在从正门走出去,要么……”
话音未落,七八柄蝴蝶刀已抵住小黑周身要害。先前还称兄道弟的“同伴”们,此刻正用刀尖在他后背画着催命符。
“那些弟兄不过是血气方刚,骨子里带着好战的基因,可坏了东区规矩终究要受罚。”
苏明指尖敲击着桌面,清冷的目光直刺跪在地上的小黑:
“但你不同,拿东区的秘密换蝇头小利,把弟兄们用命守着的机密透递给外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你也真做得出来。”
厉文展猛然拍案而起,实木桌面应声裂开蛛网纹。
这个素来把“义”字刻在骨子里的汉子,此刻太阳穴突突直跳:“好个两面三刀的东西!老子拿你当兄弟,你拿弟兄们当筹码?”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小黑膝行着往前蹭,军靴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
他抖着手想抓厉文展裤脚,却被一脚踹翻在墙角。
“天地良心!当初不知苏先生身份我才多嘴的。”
小黑蜷缩成团,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突然暴起冲向门口,却在指尖触到门把时僵住——后颈处盘旋的龙形气劲正吞吐寒芒。
苏明食指微勾,真气凝成的龙首昂然长啸。
众人只觉眼前银光乍现,方才还哭嚎的叛徒已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眉心一点朱砂似的血痕分外刺目。
“都看明白了?”
苏明拂去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扫视噤若寒蝉的众人:“东区容得下血性,容不下反骨。管不住舌头的人……”
他踩着尚有余温的尸体走过,军靴踏地声重重敲在每个人心头:“这就是现成的棺材板。”
厉文展扯开领口纽扣,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抄起半瓶威士忌仰头猛灌,琥珀色酒液顺着青筋暴起的手腕往下淌。
当酒瓶重重顿在灵堂供桌上时,三十几个汉子齐刷刷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