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他的经历,除了教导出一些个所谓徒弟之外,禁军一塌糊涂,就连他研究的战阵、战法等几十项,却没有一个被接纳的。
一种报国无门的无力感,让他这位铁臂膀都抬不起胳膊来。
“总教习,咱们去会合杨统制吧,说不得能痛痛快快打一场。”
“是啊,死了也就死了,俺不想再这样颠簸了。”
一个名叫张永珍的都头扛着一把斧头,直接蹲在了地上,壮硕的身躯,委屈的却像个孩子。
“实在不行,咱们也散了吧。”
另一个叫侯丹的禁军撇撇嘴:“张都头,你是有家的人,不就是在关西吗,怎地不回家?”
“你他娘的也知道是关西,那整个地方除了太原还在坚守,还有哪里没被金人劫掠?”
张永珍呸了一口:“本以为是打金人的,怎么稀里糊涂的,反倒成了被人抛弃的赘余?”
侯丹讪讪一笑,“我明白了,你是不敢回家,因为你不知道家人都在不在......”
“你!”
张永珍被刺到痛处,轰然起身,一把扯住了侯丹的衣领,居然单手就给他举了起来。
任凭侯丹挣扎,却无济于事。
“该回去就回,逃避是没用的,咱们西北汉子都是有泪不轻弹,说出来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周侗背负双手,看看左右:“若还有想打仗的,便一起出发去寻杨统制,那边若还是一样的情况,那就再议。”
剩余的这些人也都没什么意见,或者说是干脆就没什么主意,无论是打还是散,都想听周侗一声令。
侯丹明显是个嘴贱的,被张永珍放下之后,开始讥讽其他知道根底的战友,想要扳回一些面子,但根本没人搭理他,于是就自己哼起了河东小曲,听的大家这个牙酸,但却出奇的没人制止。
又有谁会不想家呢?
还不是因为无家可归了。
像张永珍这种有家有老婆有孩子却不回的奇葩,终究是少之又少的。
到了运河边上,周侗看到了杨沂中,居然坐在拴马桩上,双手拄着祖传的宝刀,即便是周侗到了近前,神情依然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