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军一点都不知道晓晓因他而回来,不知道晓晓在等着他。陪同父亲去大医院作了次全面检查,开了药,等办妥在矿上的一切事务后,已经是半个多月过去了,父子俩该启程回家了。
走的时候,父亲的老伙计们都来送他。父亲看着曾经一起在井下真正同甘共苦过的兄弟,抓着他们的手一一惜别,浊泪汪汪,一步三回头。这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保重!”“保重!”
此时,只有这两个字能表达离别的心情和深深的由衷的祝福!既祝福对方,也是祝福鼓励自己。再会无期,每一个人都将活在对方的心里,无论还能不能再见,每一个人都要好好保重。
父亲笑着道着别,每一次回头,眼睛时不时的望向身后的远处,他在期待一个身影的出现。那个最该出现的身影却始终没来,直到班车来了,父亲才失望的喟然长叹!步履沉重的上了车,对着挥手的老伙计们最后道别,黯然收回眼光,给他在这矿上的二十几年岁月划上一个句号。
志军知道,父亲盼的是小刚。自始至终小刚都没来送送父亲,连脸都没露一下,这对父亲的打击非常大。等于否定了他的第二次婚姻家庭的正确性,否定了他对二婚家庭的所有付出,包括情感,否定了对继子小刚视若己出的全部爱。那个家掏空了父亲的青春年华,掏空了他的口袋,掏空了他的能量,耗尽了他的情感,到老了病了只剩一副病恹恹的躯壳了只有自己抛下的亲儿子不嫌弃。而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小刚却连送都不肯来送一下,他的心里应该不止是痛和悔吧?
父亲用咳嗽来掩饰他的失落和失望。
一路风尘仆仆到家,奶奶迎了出来。看着志军背着扛着大包小包的,立刻明白了。父亲望着奶奶花白的头发,一声“妈!”无语哽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赶快去烧热水给父子俩洗漱,张罗饭菜。
志军把父亲的大包小包提到向阳的房间里。父亲身体不好,多晒晒太阳,阳光总是给人生活的希望和力量。
帮父亲收拾好房间,让他休息一会,又去帮奶奶做饭。
“地里的麦子是孬蛋和你哑哥两人帮忙收的,你等会拿些东西去感谢一下人家啊!”
“哑哥回来啦?”志军大喜过望。
“回来啦!你哑嫂病了,回来不走了。”奶奶絮絮叨叨的说着志军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村里的一些琐事。说哑哥媳妇到街上卖鸡蛋收到了一百的假钱,倒补出去自己的真钱。“唉!贴了鸡蛋又赔钱,可怜等她怀疑那张钱不对劲时那人已经走远了,她哇哇急得喊喊不出,旁人又看不懂她的比划。等明白过来坏人已经跑没影了。为啥现在那么多假钱哦?人家已经是不容易了,好脚好手的骗子还骗一个哑巴,遭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