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紫芙一愣,问:“你……如何知晓?”
阿山皱眉说:“我看阿父用过,我记得,跟那书上的草药长得一模一样。”
范紫芙上下打量他一番,接过来说:“乖阿山。”
阿山有些脸红,却板着脸说:“我不是小孩了。”
他已经五岁了,平日里阿母外出,都是他照顾妹妹,在家做做家务活。
只要再长长,他便能帮阿母种地,阿母亦能休息了。
范紫芙见他一本正经模样,有些眼熟,好似看到宋易安儿时,估摸亦是这般。
她拿着草药进屋,对刘掌柜说:“刘掌柜,你去看看阿山,他阿父前年去世,他不过三岁多,却能记得这般清楚。”
她看了看手中的草药,只觉它与杂草无异。
刘掌柜点头,亦说:“这小子瞧着呆,没想到对草药这般敏锐。”
“难怪我们来了后,就跑出去扯了一把这草药,一直抓在手里。”
难不成知晓菘蓝会难产?
范紫芙将草药递给张郎中,说:“如今药亦带的不够,信他一回,死马当活马医。”
张郎中闻了闻这草药,又掐了一节塞进嘴里,点头说:“诺,大娘子。我去将这草药洗洗。”
范紫芙走进里屋,屋里弥漫着血腥气。
阿翁坐在轮椅上,隔着床帘,低声安抚徐菘蓝。
尽管她已晕了过去。
“阿翁。”范紫芙走过去,见徐菘蓝面上已无血色,满脸全是汗,心内一惊。
却不得不强打精神。
“阿翁,阿母定会没事,我让石竹去马车上拿老参了。”
徐清泉含着泪点头,只道:“蓝儿,快醒醒,芙儿在这里。”
徐菘蓝却仍未醒来。
张郎中拿着药箱走进来,说:“堂主,这般拖着实在损害夫人的身体。”
“便让我扎针将她唤醒,这草药虽未见过,但我吃了无毒。这民间医者自有许多办法去治病。”
“想来阿山的父亲亦是尝遍草药才记下这味草药。”
范紫芙亦看出徐清泉的犹豫,便出声劝导:“阿翁,眼下,拖的越久对阿母越不好。”
徐清泉看向床上十多年未见的女儿,好不容易又能相见,却变成这番模样。
关心则乱,他将手放在轮椅车轮上,说:“张郎中,按照你的法子来。”
“芙儿,推我出去。”
在这里,他只会影响张郎中的判断与用药。
范紫芙点头,对张郎中说:“张郎中,放手一搏,即便……我们亦不会怪罪你。”
能将徐菘蓝救出来,已尽全力。
可哪知她竟以身试毒。
范紫芙推着阿翁出了门,她看向黑夜,只觉前路漫漫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