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回来了?”院中传来苍老的声音。
范公从学堂回来了。
“翁翁。”范紫芙情不自禁起身向外走去。
只见一位须发半白的老者走来,健步如飞,毫无龙钟老态,一双眼炯炯有神,映照着笑意。
“几日未见,芙儿又长高了。”
范紫芙来到范公跟前,被一只苍老的手摸了摸头,仿若她还是个孩童一般。
原本,范紫芙对这个世界的人并无太多感情,即便原身下意识的情绪偶尔会影响她,但很快她便能压制住。
可,不知为何,唯独对翁翁,她难以压下源源不断的眷恋。
“父亲,芙儿出嫁了,不是孩童了。”紧跟而来的范言礼提醒。
范公双目一瞪:“出嫁又如何?她永远是我的小芙儿!”
范言礼只得噤声。
他这位老父独独宠爱长女,对后来的孙子孙女都不上心。
月容常在他跟前抱怨,不过还好,老父常年歇在学堂,醉心治学,编纂书籍,倒也减少纠纷。
“易安那小子呢?”范公没顾上来请安的一群人,四下寻找。
“范公。”宋易安从人群后走出来,行晚辈礼。
“该叫翁翁了。”范公吹胡子道:“上次见,还是你加冠礼,不曾想,一晃都八年多了。”
“翁翁依旧康健如昔。”宋易安说。
“好小子,怎地晒得这般黑?难怪有人说,汴京来了个黑脸郎君,吓人的紧。”范公打量一番,笑道。
范紫芙闻言,憋着笑看着宋易安。
见他难得面上有些尴尬,若不是肤色原因,此时必然已经红温了。
“走,去书房,我有几本藏书,你那祖父生前觊觎许多年,可惜我没舍得,他去时,我尚在知延州抗击西夏贼子。”
“唉,也没来得及送上老家伙一程。”范公深深叹气道。
宋易安双手叠放于胸,竟行了天揖礼:“祖父离去前,曾嘱咐我,往后遇有疑惑不定时,定要向范公讨教一二。”
“哦?那老家伙这般说?”范公一扫阴霾,来了兴致:“芙儿,你先去安顿一番,再到书房来找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