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佛珠可保人平安顺遂。”范紫芙双眼清澈,对着吴蕙柔声道:“定能让婆母早日康复。”
吴蕙露出一丝惊喜,打开木盒,细细摩挲那串佛珠,只觉玉质细腻,温润得紧。
“你这孩子,回门一趟,怎还拿回这般贵重的物件?”她有些爱不释手。
吴母秦雨楚轻哼道:“保人平安?你母亲不就是早亡,大娘子到底真是一番孝心还是诅咒老夫人?”
此言毕,屋内安静下来。
吴蕙摩挲的手亦停下来。
“舅母这话是何意?我阿母当年随阿翁与外祖上战场,当得上女中豪杰,嫁入范家生下我,见我身子羸弱,便将这佛珠送给我了。”范紫芙歪着头,状若无辜。
“阿母便是为了我舍弃了平安,这不是一位母亲人之常情吗?”她说。
吴蕙放下佛珠,朝她招手。
范紫芙走近,便被吴蕙拉着手。
“好孩子,母亲领你这份孝顺了,可到底是你亲母的遗物,又这般贵重,我实在……”
还未等吴蕙说完,范紫芙却反握住她的手,含泪盯着她说:“婆母说得哪里话,自打我进了宋家的门,你便是我母亲。”
“做儿女的,不就盼着母亲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吗?”
情到深处,范紫芙甚至眼眶红了,几滴泪挂在眶边。
“你这孩子哭什么?好好好,母亲收下了,快擦擦。”吴蕙将自己的丝帕递给她。
易安成亲那日,她虽吃了药有些晕沉,却是睡得不踏实。
范紫芙进屋抱着她,惊慌失措地低声啜泣,【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是你吗?】
吴蕙未嫁人前亦是上过学堂的。
市井有些地方确实有人将【母亲】唤为【妈妈】。
范紫芙的动情与惊慌实在太真实。
加之陈嬷嬷说她将自己的药引子-紫团山人参都送了过来。
如今又将亡母的遗物相赠。
吴蕙倒真有有些感动。
“大嫂嫂至情至性,嫁入宋家不过三四日,这般倾囊相授,实乃大顺儿女典范。”一旁的吴清洛冷不丁冒出一句。
范紫芙将几滴泪擦去,心道:【不就说她演得太过了吗?】
“表妹身在舅母关爱中长大,自然是不知道我这般没有母亲呵护长大女子的难受。”范紫芙垂首轻声说。
她本就生得软糯,又久读诗书,自有如玉般气质。
那脸蛋子未脱稚气,这般纯真模样倒是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