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蕙目光一沉,每每想到这事,她的心犹如被人捏着,此番滋味特别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老夫人如今只管养好身体,莫要操心这些杂事。”陈嬷嬷劝道。
“怎么不可能操心?三个子女都是债。”吴蕙叹道。
陈嬷嬷眼色一变,低声说:“大爷亦是个贴心的。”
吴蕙一愣,只是自己说错话,便笑:“易安是个好孩子,自他回府也算是撑起了这个家。”
“老夫人好福气。”陈嬷嬷附和说。
说话间,屋外传来通报声:“老夫人,大娘子过来了。”
吴蕙坐直身体,笑道:“快让她进来。”
范紫芙走进里屋,只觉暖气逼人,又夹杂着檀香。
“婆母万安。”她微笑行礼。
“快坐。今日集市可好玩?听闻去浔楼用午膳了?”吴蕙笑着问询。
范紫芙听她这般热络,心道:【难不成,真以为我会克扣聘礼不成?】
“汴京确实繁华,就那酒楼彩旗林立,实在热闹的紧。”她笑答。
“婆母,可是让我来瞧瞧聘礼?”她直奔主题,本就累了一天,她不想再拐弯抹角。
“哦,对,陈嬷嬷快将单子拿过来,让大娘子瞧瞧。”吴蕙忙说。
陈嬷嬷将聘礼单子呈递范紫芙。
范紫芙粗略看了看,便说:“婆母定下的,定是妥当。”
吴蕙见她没意见,便满意让陈嬷嬷收起聘礼单子。
她本可以不让范紫芙看,毕竟她是婆母,范紫芙是儿媳。
可……自打上次上官老夫人待范紫芙这般亲厚,她便重新审视了范紫芙。
只觉需待她更为亲厚妥帖些。
这小娘子原本就记仇,若是此次晏川的婚事落下口舌,保不齐她又要如何针对晏川。
“易安今日怎地还没回府?”她随口问。
范紫芙手一顿,看了她一眼,放下茶盏,只说:“许是宫中有事耽搁了。”
宋易安昨夜如交代后事般,而宋母却不知她长子所做之事,所承担的危险。
“如今易安受官家器重,是好事。往后这宋府还得靠你夫妻撑起来,弟弟弟妹们皆要指望你俩。”吴蕙笑得和煦,意有所指。
“婆母言重了,大爷一向以宋家为先。”范紫芙心内忍不住为宋易安打抱不平。
真是爱哭的孩子才有奶喝。
宋晏川这般胡闹,宋母却无比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