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蕙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听到这话,倒是生出一丝担忧。
阿弟与弟妹一向心比天高,将清洛养得又极好,如今本来清洛嫁给川儿,实乃晏川强求。
若清洛知道消息……
吴蕙按住胸口,先前还觉得川儿娶吴清洛有些吃亏,汴京大把大把的贵女,如今若搏不上一官半职,那……
这口气顺下去了,另口气又上来了……
“易安,我一贯觉着你是个懂事的,如今竟没想到你这般自私自利!”
“你阿弟为了殿试做了这般多准备,你轻轻一句话说没就没了!”
“这宋府,哪样不是以你为先?以你为重?为何要这般对你阿弟?”
吴蕙捂住胸口,只觉郁怒交织。
“自私自利。”宋易安神色未变,只低声轻语,随后自嘲笑道:“母亲这话恐怕搞反了。”
“是我在外间任官数年才得机会调任汴京。”
“是我得官家看重,才惠及家人。”
范紫芙诧异看向宋易安,他可是从来不忤逆吴蕙,向来都是点头称好,亦不会这般正面刚。
“你……你这是何意?本就是一家人,谁会分得这般细?”吴蕙亦是惊讶。
“有利可站之时是家人,无利可图之时,饶是母亲不也来质问我?”宋易安平静道。
他的声音如同初冬的天气般。
吴蕙惊得后退几步,只觉长子有些变了。
“阿兄,我不管,你去与官家说,实在不行,你向官家讨个官职!”宋晏川如同失去糖果的孩童,说话亦是有些孩子气。
“宋晏川,明年你便束发了,我不是母亲。”宋易安扫他一眼。
宋晏川有些胆怯,他本就怵这位长兄。
十年前,宋易安从黄州回抚州时,他便起了捉弄的心思。
明知宋易安怕水,他故意将他推下池塘,站在岸边哈哈大笑。
那池塘不到肚脐,出不了事,可宋易安却惊惧爬不起身。
宋晏川见他有些不对劲,赶紧唤人来救。
若不是长姐路过,跳下池塘,将宋易安拉上了岸,恐怕……
夜晚,他回屋,被人捂住头,拖到了院中鱼缸前。
那人将他头按在鱼缸中,任他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开。
宋晏川只觉自己快死了,那人才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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