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安脑中乱绪似有些理清。
梦境中,他亦受阻,皆是靠自己强力重责压下。
许是这般,树敌太多,导致后来被罢相。
宋易安倒不怕这一遭应验,可偏偏如今,他心有牵挂,若连累她受苦。
宋易安竟生出许多犹豫。
不知,若真如梦境那般,客死异乡,他这位小妻子当如何生存。
思及此处,他便道:“芙儿,若今后有变,到时,不如去卫州居住。”
总归不会受他牵连。
范紫芙一愣,她在说这,他为何偏偏又扯到那?
她蹙眉嗔怪:“大爷,我在与你说正事。”
宋易安见她这般郑重,一时亦带笑说:“芙儿这般忧国忧民,若是郎君,定能有番作为。”
范紫芙心内白眼,她自然是厉害的。
无论在上市公司做财务总监,亦或是在监狱称霸。
她自有快速适应环境的生存之道。
“那是自然。”她毫不遮掩道。
宋易安见她这般自得,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说:“愿闻其详。”
范紫芙见他这般奇怪,且目光异样,不由一寒颤。
“官家急着充裕国库,除去要给大辽送岁币,还得给宗室外戚枝枝叶叶赏赐。”范紫芙直言:“谁不想过个好年。”
“这些米虫皆仰着头,等着赏赐过年。”
若是旁人,她自然不敢这般直白。
但在宋易安面前,范紫芙从一开始便知道,装亦逃不过他的眼。
不如坦率些。
宋易安倒是第一次听“米虫”这一称呼。
虽是大不敬,却一细想,颇有道理。
现下,皇室宗亲甚多,即便不在朝堂做官,皆由皇室养着。
此番下来,赋税加大,方才养得起这么多的……米虫。
“芙儿意思是……”宋易安联系先前她所说,试探道:“让这些米虫动起来?自己找吃食?”
范紫芙狡黠一笑:“他们蠕动,有何用?不如动动他们的米,让他们急,驱使旁人动。”
“河东路不是不愿动吗?让米虫们知道,就是这一路不动,使得他们米减少,名受损。”
宋易安目光微动,只觉眼前女子藏着他无数未知的惊喜。
使得一贯冷静自持的他,一时情动,将她拥入怀。
“得芙儿,此生幸也。”
原本在撤膳食走动的石竹等人,见状,皆低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