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以前她又不领情,拒之千里之外。
如今,倒是领情了,可堂主身子却……
张郎中心内叹气。
两人无言,立在院中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不到一刻钟,释明从外间匆匆走来。
“大娘子,那西夏王醒了,暴跳如雷,如今被送回班荆馆了。”他禀告道。
范紫芙冷哼道:“我看他今后还如何猖狂。”
“大娘子,真不怕他来寻仇啊?”释明抹了抹汗问。
“他这般对阿翁,我未取他性命,亦是他投胎投的好。”范紫芙恶声道。
若不是西夏王这层身份护着,她下手更狠,如今不过是惩以小戒。
一旁张郎中抬头望天,内心却苦不堪言,暗念:你们真不避人,我不过是个小郎中,哪能听这些话。
“若不是皇城司的人去了,那些西夏人得被百姓再砸出几个包。”释明回想方才,实在解气,又夸:“还是大娘子聪慧,竟想出这招,惹众怒,那些西夏兵虽握着刀,却有所顾忌,不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
范紫芙听说这消息后,心中郁气亦舒散几分。
她缓声说:“这京中贵人爱名声,总把事捂在内里。可一旦把外面华丽的皮撕下,露出的千疮百孔,他们便不得不为维持体面去医治。”
譬如,顺神帝。
他明知这西夏人狼子野心,却顾忌太多,竟想着以和亲缓和局势。
如今,百姓们皆知,西夏人欺辱太过,若他这位贤君再为维持体面而退,失掉的便是百姓的心。
如今,她与三公主、上官曦、司马颐是苦主。
昨夜,宋易安又领兵唐突行事。
此番佛祖显灵,惩戒恶人,想来顺神帝亦不好再为难她们。
大顺人,信佛。
释明一听,庆幸当初未鬼迷心窍被人利用,与她作对。
若未悬崖勒马,估摸这妇人还有千万种法子对付自己。
她疯起来,为损敌一千,甘愿自损八百。
释明瞥见她脖颈露出的红印,眼珠乱转,不敢直视。
他就没见过哪个小娘子这般不顾名节的。
“你且去盯着班荆馆,若有异动再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