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事,随风飞入各家。
表面上,众人皆道,宋相公夫妇孝顺,搬空了宋府,只为老夫人修养。
私底下,皆议论,宋家那恶妇实在厉害的紧,眼下将婆母都逐出了府。
即便尚在养病的徐清泉,亦从刘掌柜嘴里听得些许消息。
“那位宋老夫人可是抚州吴家的长女?”徐清泉问。
刘掌柜点点头答:“宋家二子娶得亦是抚州吴家的姑娘。”
他瞧了瞧堂主面色,斟酌道:“属下听闻……原先那位吴家表姑娘属意宋相公,大姑娘嫁入宋家时,那位表姑娘尚在宋府。”
徐清泉端药碗的手微抖,眉头紧皱问:“属意宋易安?他已娶芙儿,那位还在府上作甚?”
“说是……侍疾,大姑娘归门时,那位表姑娘亦巴巴跟着去了范府。”刘掌柜补充说。
徐清泉一听,那小半碗汤药被掷在地上。
“欺人太甚!范老太竟然未曾与我说过!”徐清泉怒声道:“芙儿便是在宋府这般享福的?”
他想起这几日所见的外孙女,进退有度,说话做事带着泼辣劲儿,已无往日温婉。
定是因为这府上龌龊事太多,才逼得他这温婉端庄的外孙女这般模样。
思及此处,徐清泉心内一阵疼。
“菘蓝就留下这一个孩子,若我还照顾不好,菘蓝……”徐清泉鼻头发酸,眼眶湿润,努力平复心绪才能继续出声:“在这世上便真的不留痕迹了。”
刘掌柜见状,忙安抚堂主,又懊恼自己这般多嘴作甚?
“去将我寻来的老参交给陈郎中,让他这几日多去宋府为芙儿把脉,再将方子调整一下。”徐清泉知道如今去追究往事,亦是于事无补。
眼下,芙儿懂事了,不再排斥他。
因而,得好生将这方子调上一调。
“堂主,掌柜,大姑娘来了。”小厮在门口通传。
徐清泉面上一喜,坐直身,便瞧见范紫芙带着两个婢女进了屋。
“阿翁,今日感觉如何?可有按时用药?”范紫芙笑意吟吟问。
“都用了,躺了六七日了,我这老骨头都要躺散了。”徐清泉笑道。
范紫芙瞥眼瞧见地上撒了这个的汤水。
她眉头一挑,刘掌柜忙去收拾解释:“方才我未接住药碗,还余了些汤药都撒了。”
范紫芙展眉,落座,说:“阿翁,这两日官家赐了新官邸,忙着搬家,未得空来看望阿翁。”
徐清泉满脸慈爱说:“阿翁知道的,你有事不用日日过来,阿翁这身子养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