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权,与美丽的器皿又有何区别?
从古至今,女子立于世,本就比郎君更艰难。
即便她曾坐上上市公司高层之位,可又如何?
她不敢明目张胆谈恋爱,不敢结婚,结婚便意味着怀孕。
旁人只见着她冷酷无情,踩着别人攀上高位,却不知在此过程中,她亦放弃许多。
而最可笑的是,她踩踏真心,却被渣男虚情所骗。
范紫芙自嘲笑笑,因而她谨记死亡带来的教训,在这异世,凡事过脑不过心。
与高星瑜告别,范紫芙出宫,坐上马车。
“二爷知晓吴清洛与司马岭之事后,可有闹过?”范紫芙问。
“听莫辞说,扭着司马郎君,却被打了一顿。”石竹答:“奴婢亦不知具体情况如何,莫辞来去匆匆,大爷又吩咐了其他事。”
范紫芙点头,掀开窗帘,此时整条御街,灯笼高照,人影攒动,马车行得慢。
街道上戏班子呀呜唱戏,更有戏班沿街表演生吞铁剑、口喷火焰,围观百姓高呼叫好。
行人们手提各式彩灯,有镂金玳瑁花灯、五色珠网流苏灯、妆染羊皮灯……
一路花灯交相辉映,美不胜收,直看得范紫芙眼花缭乱,却无法游览其中。
待到了东面宋府,范紫芙下马车,便见一人提着花灯,坐在门口台阶上。
她走近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宋晏川。
不同往日的张狂模样,此时的宋晏川发髻凌乱,脸上沾染黑灰,那嘴角破了皮,尚有血迹。
“二爷坐在这里做甚?”范紫芙蹙眉问。
宋晏川闻声抬头,那眸子黯淡无光,半晌才回过神。
他举起花灯问:“好看吗?”
范紫芙点头说:“好看,这一颗颗的好似玻璃珠子。”
宋晏川怔怔望着手中花灯,说:“这是无骨灯,表妹最是喜爱西市赵家铺子做的这灯。”
“先要用娟囊包着粟,烧制好以后再去掉粟,稍不留神便没这般晶莹剔透。”
范紫芙看了一眼石竹,石竹上前柔声说:“二爷,夜间风大,这如何烧灯咱们明日再说,先回去吧。”
宋晏川却好似听不见,继续说:“表妹说,虽离了京,但上元夜,亦要与我赏花灯,她让我早些去早些回。”
“他们叫我吃酒,我都未去,千挑万选方才选了这盏剔透无骨花灯,你瞧,一点瑕疵都没有。”
石竹低声道:“大娘子,二爷怕是被司马郎君打了脑袋,这会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