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她看着继母挺着孕肚辛苦操持,将嫁妆填补宋家,又要应对三番四次挑衅的姨娘。
自打二弟出生后,父亲忽而对继母十分热络,倒是常去她的屋里歇着。
因而,较之生易安时被冷落,继母十分宠爱晏川,觉得是晏川让她唤回了夫君的宠爱。
如今……
却有这等隐情。
一张纸颤巍巍递过来。
宋宜回过神,接过,那字因着继母的情绪,东倒西歪,但却大抵认得出来。
【不可能,川儿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那贱人生得是死胎!因而夫君厌弃了她。】
【你莫要胡思乱想,你是阿母的命,你莫要这般待阿母。】
宋宜递给了宋晏川,宋晏川略略看过,却扯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阿母,我从来没给你说过,何姨娘常常趁你不在给我塞果子与外间的小玩意儿。我骗你说,是阿父给我的。”
宋晏川看向那两具枯骨,说:“阿母,我虽记不得那么清晰了,而至今我亦常做噩梦,梦里,有个红衣女子,在院子里唱曲,逗我笑。”
“她说,再等等,等阿父拿到那恶妇的嫁妆了,等那恶妇死了,我们一家三口便团圆了。”
“她便能正正经经做个主母,而我亦是干干净净的出生。”
宋晏川泪流满面,他曾受梦魇所困,挣脱不开,分不清到底是真实与梦境。
是阿母一遍一遍告诉他,都是梦,都是假的。
往后,她会爱他疼他,这个宋府都是他的。
“阿母,这些年你事事顺着我,宠着我,到底是爱……亦或是……害怕?”
宋晏川站起身,俯视半躺在床上的老妇。
害怕他某一天记起那日的事,去告知其他人。
宋晏川生出一股身在梦中之感,这荒唐胡闹的人生好似不是他的一般。
“川……啊……”吴蕙挣扎着喊出来,却只剩下呜呀声。
她老泪纵横,伸手想去拉她最爱的儿子,他的手在流血,定是先前她不小心弄到了。
“母亲,我不是你的儿子。你儿子早死了。”宋晏川木然看向她,木讷道:“你亦教我杀死了我自己的亲生母亲。”
吴蕙痛哭,不顾宋宜的劝导,挣扎起身,却不小心跌下床。
而宋晏川却木然看了她一眼,失魂落魄朝外面走去。
路过范紫芙时,他抬眸,双眉搭下,嘴唇微抖。
范紫芙警惕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我虽厌你,可你却是活得最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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