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非也,你可知自己为何还活着?” 晏漓吃着鱼,突然发问。
刚剔完一条鱼的深非也一怔,难道不是自己拼死逃脱才活下来的?
晏漓接着道:“是苏公子有意放你走的。”
说着,顺手递给他一条刚烤好的鱼。
深非也也不推辞,伸手接过便吃,他还丝毫未觉饱腹。
晏漓又道:“昨晚我就找到你了。”
“可营地那些人,却一直在崖壁附近打转,说你藏身崖洞。”
“引得他们在崖壁打转的人,正是苏公子。若不是苏公子有意放你走,你走不掉的。”
“我看,他是不想因为你,与叶小姐彻底决裂,这才对你手软。”
说到此,晏漓不禁看向深非也,想瞧他作何反应。
深非也心口蓦地一痛,脑海中猝然浮现叶苑苨为救他,向苏云亦献吻的画面。
刹那间,他顿觉口中鱼肉没了滋味,腹中饥饿感也消失殆尽。
他默默将鱼放回烤架,机械地嚼着口中尚未咽下的鱼肉。
晏漓见此,心中毫无怜悯,只觉有趣。
她仍自顾自道:“深非也,你根本争不过苏公子。依我看……”
话未说完,深非也突然站起身,打断她:
“吃好了吗?我们上路。护我到平木城,我给你一千两银,怎样?”
他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赶到平木城,将一切告知康逍墨。
得让康逍墨设法迫使苏云亦放叶苑苨去平木城。
晏漓听闻,随手将手中的鱼一扔。
利落起身,踩灭柴火,用带着炭黑的手,在衣摆蹭了蹭。
随意抹了抹嘴,“走吧。”
二人同乘一骑,晏漓跨坐在前,深非也在后。
深非也自然而然地将双手搭在她腰侧。
平日里,除了叶苑苨,他对与其他女子的亲近极为排斥。
稍有接触,便觉浑身不自在,满心尴尬,甚至隐隐犯恶心。
可此刻,他显然没把晏漓当作女子看待。
她长得,在他看来,实在凌厉了些,毫无女子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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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营地所在的暝岫山,苏云亦带着随从马不停蹄地往西南方向赶。
暝岫山地处偏远,当真山高皇帝远。
他盘算着得在日落前,赶到这一带唯一的小镇——逸宁镇。
绝不能让苑苑宿在荒郊野外。
叶苑苨内心焦急,巴望他能走得慢些。
毕竟她要去的平木城在东北方。
西南,则与东北方,背道而驰。
往西南走得越远,她到时就得赶越多的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