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说道,“你心里想说,‘如果害怕,就留在家中不要再过来了,当孬种苟活下来,也比死在战场上没法侍奉父母,照顾妻儿要强’。”
明安一言不发沉默一阵,才幽幽开口,“你还真了解我。”
海风吹乱发梢,明安挠了挠头,有些自我怀疑问道,“我是不是真如你所说,很不适合当个统帅?”
“不管适不适合,你就是你,就是北境军的最高统帅。”
“哪怕你一步棋走错,我们都因此而死,我们没人会怪你。”莫问归抱着剑淡淡道,“因为你是我们在这个世上唯一认可,唯一愿意献出性命的统帅。”
眺望透过阴云密布的苍穹,射入山坡的细碎阳光,莫问归抱着刀,闭目迎着微弱的阳光缓缓开口,“更准确说来,应该是为你的志向,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志向卖命。”
莫问归睁开眼,又低头看向那些忙碌的士兵们,“你创造的‘同志’这个词,描述非常准确。”
明安呼了口气,换了个话题,指着那些忙碌登船回家探亲的士兵,“你说他们有几成会就位?”
严肃关头,莫问归忽然皮了一下,嘴角微扬,“你猜?”
明安比出一个六,“六成能回来,我就心满意足。”
莫问归摇头轻叹,“国主,你太小看你的士兵了。”
“七成?八成?”
莫问归这些年除了护卫之外,便是作为北境军总教头,将明安零星口述的现代化军事理论,与九州传统的军事战法取长补短,练出一支又一支的铁血部队。
他还因为训练手段残酷严厉,被士兵们冠以“莫魔头”之称。
到现在,每个北境军将士看到他,都会以极其标准的姿势笔直站立恭敬行礼,然后不争气的额头冷汗直冒,想起了当年被莫问归残酷训练支配的恐惧。
整个北境国,也只有他才有资格说这番话。
“我教出来的兵,我很了解。”莫问归嘴角挑了挑,莫名带了些自豪笑意,“但凡有一个孬种躲在家中不回来参战,我项上头颅便剁了献于国主。”
两人站在高处谈心眺望,来往登船的北境将士中,却有一个显眼的身影,背着大包徐徐登船。
当他走过时,所有士兵都会恭敬行礼,还会抢着帮他拿包,都会被他微笑着摆手一一拒绝,表示自己能行。
“燕团长,您是团长,而且是本次行动国主钦定的最高指挥官,你怎么能自己拿包,快给我!”
一名士兵上前去抢,被燕海平粗糙大手一把抵开,大咧咧笑骂道,“什么叫不能自己拿包了!难不成你想让我当九州废物大老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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