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坏的月光浸泡着西国地牢,丛云牙在石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犬大将的银发垂落肩头,发梢沾着第九位巫女喉间的血珠,年轻大妖的右臂爬满蛛网状妖纹,那些猩红的脉络正顺着锁骨向心脏蔓延。
";不够...还不够...";剑锷处的鬼面突然裂开獠牙,丛云牙的声线裹着铁器摩擦的杂音。
它贪婪地舔舐剑身上将凝未凝的血浆,那些来自巫女灵脉的液体在刃口凝成霜花。
犬大将猛地将妖刀插入石缝,刀鞘上朴仙翁枝干化成的龙胆纹青光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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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侍女捧着的药匣撞在铁栏上,做短公主赐的安神香洒了满地。
";滚!";大妖的嘶吼震落墙皮,却在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缩——侍女脖颈处渗血的牙印,正是三日前围猎时他失控留下的咬痕。
丛云牙在刀鞘里发出愉悦的震颤。
就是这样,愤怒吧,被愤怒驱使的躯体才是它最好的容器。
六百年前,铸剑台。
火星溅上刀刀斋的手背,老头抡锤的节奏突然乱了一拍。
尚未成型的剑胚在妖火中扭曲,映出凌月仙姬缀满月华的长袍。
";用冥界寒铁做芯骨?";她指尖抚过锻造图,金线刺绣的袖口扫落一片星砂,";你明知那会污染剑魂。";
刀刀斋的牛车喷出两团黑烟:";老爷需要斩开黄泉的兵器。";
铁锤重重砸在泛红的剑胚上,惊醒了趴在图纸上打盹的冥加,";再说有朴仙翁的枝干做刀鞘...";
凌月仙姬突然掐住吸血跳蚤的触须,将冥加拎到眼前:";告诉我,他最近发作的间隔是不是越来越短?";
地牢方向传来的犬吼声截断了回答。
丛云牙第一次出鞘的寒光劈开云层,天宫豢养的白鹭惊飞漫天,羽翼间洒落的血珠还未落地,就被吸附在尚未刻纹的剑身上
犬大将双目无神,丛云牙在他掌心剧烈震颤。
妖刀自主调转剑锋,将闻讯赶来的除妖师拦腰斩断,那人怀里的镇魂铃铛卡进刃口龙胆纹,激得剑身爆出青紫火焰。
";老爷!";冥加从银发间跌落,险些被失控的剑气削成两半。
他看见大妖的瞳孔正在金银两色间疯狂闪烁,右手指甲已尽数翻起。
一采药女的惊叫在此时刺破林雾。
丛云牙操控主人手腕划出弧光,少女的草帽被剑气掀飞,脖颈瞬间浮现犬齿状血痕。
妖刀亢奋的嗡鸣声中,犬大将突然反手将剑尖刺入自己大腿。
";用我的血。";他嘶吼着捏碎试图逃窜的剑魂,凌月仙姬赐的束发银环崩裂成渣,";不准碰活人...";
朴仙翁的枝干却在此时渗出树脂。
刀鞘自发缠绕绷带时,丛云牙记下了采药女血液的芬芳——那种混着山参苦味的纯净灵力,让它想起凌月仙姬早期喂给剑魂的月露。
大妖强行封住自身妖力,对着一旁的侍从命令道:“用缚妖索,带孤去地牢!”
侍女脖颈的血珠滚落剑鞘,丛云牙的邪气腐蚀了朴仙翁的封印青光。
犬大将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巫女们未寒的尸身,那些女子腕间的除妖手串正在地上拼成往生咒。
";杀了我...";侍女突然主动贴上剑锋,瞳孔里跃动着凌月仙姬下的傀儡咒,";公主说,我的命能换西国三日安宁。";
妖刀破鞘而出的寒光割断三根铁栏,却在触及少女咽喉时被犬大将徒手攥住。
刃口咬进掌骨的闷响中,大妖的银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血斑。
";告诉凌月仙姬——";犬大将拧断剑锋迸出的煞气,任其在自己臂骨钻出孔洞,";西国的事轮不到天宫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