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青石板上淌成银河,他突然想起卢婉气鼓鼓摔门而去时,发梢沾着的桂花碎。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新任务,[情感危机]四个红字刺得他眼皮直跳。
蝉鸣撕开盛夏的闷热,张远揣着新制的桂花蜜酿站在演武场外时,正看见卢婉把长枪舞成银色的旋风。
枪尖挑飞的木樨花瓣簌簌落在他肩头,混着三日前她摔门时沾在他衣领的桂花碎。
"这坛子可经不起卢将军的枪风。"张远晃了晃手中白瓷罐,琥珀色的蜜酿在日光下漾出涟漪。
他故意露出袖口被琴弦划破的裂口——那晚布置音律陷阱时,正是用这截冰蚕丝钓出了孙乐师怀里的假乐谱。
卢婉的枪尖在离他咽喉半寸处急停,震落七八朵绒花。
她鼻尖还沾着晨练的薄汗,像缀着露水的粉荷:"张大乐师不去伺候达官贵人,倒有空来演武场喂蚂蚁?"
"蚂蚁都忙着搬运真相呢。"张远变戏法似的摸出块丝帕,帕子上用蜂蜜画着乐坊事件的时间脉络。
当卢婉看到"戌时三刻卢女侠偷吃桂花糕留指痕"的字样时,耳尖倏地泛起绯色——那日她确实气不过张远与歌女们讨论乐谱到深夜,才赌气顺走了厨房新做的点心。
蝉声忽然弱了下去。
张远将丝帕铺在石桌上,琉璃镜片折射的阳光恰好照亮某个细节:"周坊主衣袖的龙脑香,和孙乐师鞋底沾的槐胶,只有在西市香料铺的后巷才会同时出现。"他指尖划过帕子上的路线图,"那巷子深处...可是卢将军上个月剿灭的地下钱庄?"
卢婉的枪杆"咚"地砸在石凳上。
她当然记得那个布满暗格的密室,潮湿的墙缝里渗着槐胶的甜腥气。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那晚张远在乐坊天井调配蜂蜜水时,案头镇纸压着的正是钱庄地形图。
"所以你早就..."她突然伸手扯过张远衣襟,却摸到个硬物。
油纸包着的桂花糕缺了个小角,齿痕清晰得让她想起自己那日摔门时,故意咬得格外用力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