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寒风如怒涛般席卷城市的大街小巷。林悦迈着沉重的步伐,徐徐走在归家的路途。手中紧握的日记本,仿若泰山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似能听到自己心跳的轰鸣。天空中,乌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令人窒息,仿佛预示着一场狂风骤雨的降临。
推开家门,屋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母亲静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手中的针线在毛衣上穿梭不息,然而眉头却紧紧皱起,面庞上布满了忧虑。林悦深吸一口气,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徐步走到母亲身侧坐下。
“凝重,打破沉寂,言语间略有颤音。母亲手中的针线忽地凝滞,抬头凝视,眸中闪过一缕狐疑,“旧居?你去那里所为何事?”林悦并未即刻回应,而是从包中取出日记本,呈至母亲跟前,“妈,我于旧居书桌抽屉中觅得此物,其内藏有睿睿身世之谜。”
母亲双手微颤,接过日记本,待她目睹那些熟悉的笔迹与骇人的内容,面色霎时惨白如纸。“怎会如此……你父亲怎能……”母亲声线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林悦将陈峰的所作所为,以及父亲决定收养睿睿的原委,详尽地告知了母亲。
听完这一切,母亲沉默良久。须臾,她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愤恨与无奈,“悦悦,睿睿我们无法再继续抚养了。此子身世颇为复杂,其生父乃是个自私自利之人,日后恐会给我们招惹诸多麻烦。况且,你父亲已然因这事身陷囹圄,我们万不可再深陷其中。”
林悦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母亲,心中的怒火须臾间喷涌而出,“妈,您怎能如此言语?睿睿实属无辜,他自幼于我们家长大,我们岂能忍心将他逐出?父亲当初收养他,实乃出于良善之心,他期望睿睿能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中茁壮成长。而今我们却要将他弃之不顾,又如何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
母亲的眼眶泛红,提高了音量,“正因为我想起你父亲,才更不能让这孩子继续留在我们家。你父亲为了帮陈峰,不仅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还早早地离开了我们。难道你想让我们母女俩也因为这孩子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吗?再说,睿睿有亲生父母,他应该回到他们身边去。”
“回到他们身边?”林悦面色冷峻,沉声道,“妈,您莫要忘记,陈峰为了一己之私,舍弃了睿睿和他的母亲。如今的他,已然不配为睿睿之父。至于睿睿的生母,多年来杳无音讯,不知身在何处。若将睿睿送回,只会令他再次遭受伤害。”林悦越说越是激动,站起身来,在客厅中缓缓踱步。
母亲亦缓缓起身,双手环抱于胸前,沉声道:“那我们养着他又能怎样?您看看咱家如今的状况,本就入不敷出。再加上睿睿,经济上……”
母亲被林悦的话语刺痛,眼眶中满含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我如此说,无非是为了你好。你自幼便乖巧懂事,吃了许多苦头。我实不愿你因这孩子,耽搁了自己的一生。”
林悦心中的怒火稍有平息,然而语气依旧坚定,“妈,我知晓你是为我着想。但睿睿亦是我的弟弟,我断不能坐视他被弃之不顾。这些年,我们一同经历了诸多风雨,他已然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便生活再困苦艰难,我亦甘愿与他共同面对。”
母亲擦了擦眼泪,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在 “滴答滴答” 地响着,仿佛在诉说着这场争吵的沉重。
林悦静静地坐在一旁,双眼凝视着远方,仿佛时间已经停滞。她的思绪渐渐飘回到了那个遥远的童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