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密道石壁的刹那,青苔上跳动的猩红数字让我后背发凉。
七十四道怨气凝成的血丝正顺着石缝游走,在陆锦年残留的雪松香里织成蛛网。
"......待子时灵脉移位,就按老规矩分账。"
顾长风沙哑的嗓音裹着金属摩擦声刺入耳膜,我屏息贴在转角处。
金瞳穿透磷火幽光,望见三个黑影映在青铜祭器上——顾长风的影子缺了右手,旁边两道竟是白日里慈眉善目的柳姨和戒律堂长老。
"星澜那丫头必须死在祭祀礼。"顾长风将剑鞘重重戳进地面裂缝,"她那双眼睛能看穿灵力流向,留不得。"
我死死咬住袖口防止惊呼。
原来原主当年被选作祭品,竟是他们为掩盖灵脉盗取勾当设的局。
掌心护身符突然剧烈震颤,符纸上的"见龙在田"卦象泛起金光,在地面投出个朝北的箭头。
退到假山后时,裙摆勾住石笋发出细微声响。
密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响动,我捏碎陆锦年给的传讯玉简,借着暴雨掐了个水遁诀。
"星澜!"
刚现身在藏书阁檐角,就被拽进檀香缭绕的怀抱。
陆锦年玄色劲装沾着夜露,发尾还挂着截枯藤:"你胆子比镇水兽还肥,敢单闯噬魂阵?"他边说边往我手腕缠驱邪红绳,指尖却在发抖。
我将密道所见和盘托出,他忽然轻笑出声。
"明日祭祖大典要开宗祠对吧?"他指尖在《顾氏家规》某页轻点,朱砂批注的"凡呈证于先祖灵前,纵罪者亦不可讳"泛着微光,"既然他们爱演兄友弟恭......"
晨钟撞碎薄雾时,我对着铜镜将双鱼佩系在祭服内侧。
陆锦年倚着门框抛来颗糖渍梅子:"等会儿摔杯为号?"他腰间挂着柄缠满符咒的木剑,分明是把桃木枝现削的。
祠堂三百六十盏长明灯映得顾长风脸色青白。
我跪在先祖牌位前高声祝祷,余光瞥见他袖中暗藏的断魂钉正对准我后心。
"今有罪证,伏请先祖明鉴!"
我猛地转身掀开祭坛锦缎,昨夜用留影石复刻的密道画面在空中绽开。
顾长风暴起瞬间,陆锦年甩出的定身符精准贴在他眉心,符纸上"见龙在田"的卦纹化作金锁没入地砖。
"孽障!"戒律长老的藤杖重重砸向地面,"私通外族盗取灵脉,该当何罪?"
满堂哗然中,柳姨突然尖叫着扑向香炉:"休想用幻术污蔑!"她袖中飞出的蛊虫却被我提前布在梁上的驱邪阵绞成齑粉——那是昨夜陆锦年用梅子糖跟膳房小童换来的雄黄粉。
"二叔不想看看这个吗?"我举起从镇水兽腹中取出的账册,封皮蛟龙纹正是顾长风私印,"您每月初七去醉仙楼,可不光是吃酒吧?"
顾长风突然震碎定身符,眼角迸裂流下血泪:"你们都该死!"他周身暴涨的黑色灵力凝成九头蛇相,獠牙直取我咽喉。
陆锦年旋身将我护在身后,桃木剑划过之处竟浮现龟甲纹路。
"坎位!"我催动金瞳看破蛇影命门。
陆锦年闻言将剑锋插入地缝,磅礴水汽自他掌心喷涌而出。
当九头蛇被水链缠住的刹那,我掷出的双鱼佩正中它第七寸逆鳞,祠堂梁柱间顿时回荡起凄厉嘶吼。
"星澜接剑!"
陆锦年突然将木剑抛来,我本能地挽了个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