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着灵脉窟湿冷的石壁向下挪动,碎星剑的寒光将雾气切割成碎片。
那些悬浮在半空的眼睛突然齐刷刷转向我,瞳孔里母亲系玉佩的残影碎成千万片冰凌。
"小姐当心!"阿福沙哑的嗓音刺破死寂,老仆从阴影里扑出来拽住我手腕。
他枯树皮似的手掌擦过我腕间红绳时,蛰伏许久的灵力视野突然颤动——老人头顶浮现出墨色篆文:残契。
地底深处又传来锁链挣动声,这次近得仿佛贴着耳膜震颤。
我盯着石壁上逐渐显现的鳞纹,这纹路竟与昨夜陆锦年衣襟内侧的暗绣有七分相似。
怀里的旧册突然发烫,烫得我险些松手。
"东跨院槐树根下埋着钥匙。"阿福往我掌心塞了块冷硬的物件,浑浊的眼珠映着窟窿深处幽蓝的光,"族长带着人在祠堂开审灵会,说您......"他喉头滚动着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佝偻着背脊退回黑暗里。
我攥紧青铜钥匙疾步穿过回廊,檐角铜铃叮当乱响。
三个时辰前族长的声音还回荡在演武场:"顾家千年基业,容不得竖子窥探秘辛!"那些曾给我送过伤药的族兄族姐,此刻都别开了脸。
紫藤花架突然簌簌作响,陆锦年倒挂着从梁上翻下来,发梢还沾着夜露:"女英雄这是要当梁上君子?"他指尖凝着团暖黄的光,照亮我袖口沾着的青苔,"西墙狗洞的苔藓品种特殊,下次记得用清尘诀。"
我拍开他欲拂我鬓发的手,那本旧册却从袖袋滑落。
书页摊开在青石板上,泛黄的"蛟骨契"三个字刺得人眼眶生疼。
陆锦年突然敛了笑,捡书的指节泛白:"顾家竟真用活人饲蛟?」
花影在我们之间摇晃,他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尖时,我清晰看见他颈侧浮现出淡金龙鳞纹——那是昨夜绝对没有的东西。
远处传来细碎脚步声,我下意识将他推进假山缝隙,后背贴上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别动。"他忽然伸手捻住我发间落花,玉扳指擦过耳垂激起战栗,"你闻到了吗?"潮湿的梅雨季空气里,混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与母亲临终时满室药香纠缠的味道一模一样。
假山外响起枯枝断裂声,我按在陆锦年腰封上的手感觉到他肌肉瞬间绷紧。
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在石壁上,纠缠成双首蛟的模样。
当巡逻灯笼的光晕扫过洞口时,他忽然低头含住我欲惊呼的唇。
这个吻带着桃花酿的甜腥,我颈间突然刺痛——双鱼佩不知何时重新挂回原处,此刻正发疯般吸食我渗出的血珠。
陆锦年瞳孔闪过妖异的竖线,又迅速恢复成澄澈的琥珀色。
"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