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壶撞进炼丹室时震落三块青玉瓦,我伸手接住其中一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陆锦年新学的追踪符。
这小子总爱把灵力当墨汁乱涂,倒让这闭关用的洞府添了三分烟火气。
"结界起阵需要三百颗妖丹。"我抖开绣着各派徽记的乾坤袋,紫嫣送来的丹修正巧从晨露壶探出头来。
领头那位圆脸姑娘抛来青瓷瓶:"破障丹用槐花蜜淬过火啦,顾姑娘的冰槐当真是..."话音未落就被壶嘴喷出的灵气卷回结界,淡金纹路在壶身流转如星轨。
陆锦年倚着第七棵槐树削困龙钉,龙血砂顺着银刃滴在树根处。
那些暗红砂砾突然腾空凝成血燕,撞得我袖中冰槐花簌簌作响。"师姐的聘礼清单该添第八棵了。"他指尖擦过发梢星火,昨夜剖取邪君心魔时沾上的龙血砂,此刻在暮色里烧得比晚霞更艳。
洞府石门轰然闭合的刹那,槐花蜜裹着龙血砂的异香钻入鼻尖。
我盘坐在刻满各派秘纹的青铜阵眼上,紫云门丹修们炼制的破障丹在喉间化作七彩虹桥。
当第一缕灵力刺穿金丹时,风影刻在车辕上的追踪符突然在石壁亮起——三百丹修竟将晨露壶炼成了活体阵盘!
灵力洪流在子时突然倒灌,我眼睁睁看着左手指骨绽开冰槐花纹。
晨露壶结界中的丹修们齐声吟唱,他们以身为炉炼化的不单是破障丹,还有紫嫣发间那支饮过心头血的玉步摇。
右肩胛骨传来陆锦年留下的追踪符灼烧感,他在洞外种下的七棵槐树此刻正将龙血砂蒸成绯雾,顺着石门缝隙渗进来裹住我震颤的灵脉。
卯时三刻,冰槐花彻底融进心窍。
我捏碎最后三颗妖丹,妖力裹挟着晨露壶里三百丹修的魂火,在周身绘出星图般的元婴脉络。
石门外的槐树突然疯长,第七棵的枝桠穿透岩壁缠住我渗血的腕骨,陆锦年埋下的困龙钉在树根处发出清越龙吟。
当第一缕晨光剖开洞顶钟乳石,青铜阵眼上的各派秘纹逐一亮起。
风影赶车用的缰绳不知何时缠在了元婴雏形上,那些偷拓来的门派印记此刻正助我炼化暴走的灵力。
紫嫣的玉步摇虚影突然悬在元婴额间,三百丹修的魂火化作流苏垂落,堪堪镇住即将崩裂的识海。
正午骄阳穿透洞府那瞬,我听见七棵槐树同时开花的声响。
元婴成形的灵力波震碎周身三丈青砖,风影刻满罪证的车辕残片在空中拼成星图,而石门缝隙涌进的龙血砂雾,正凝成陆锦年发梢那般艳丽的流火。
第七棵槐树的枝桠还缠在腕间打卷,沾着龙血砂的槐花突然在元婴额间烙下朱砂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