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将帝国这些年对东凰所做的一切化作了你谈判的武器,在那位皇女殿下质疑你迟迟不派兵的意图时把这些手牌打出来,提醒她是帝国做了亏心事在先,顺便转移了话题?”
“这种讨巧的谈判战术也就只有在面对那位皇女殿下才有用了,要是真对上了帝国的皇帝,我会换一种更为稳妥的路数。”
莉切丝抱胸审视特蕾莎:“你怎么敢假定那个皇女自知理亏?”
特蕾莎坦然道:“因为下棋之前我试探了那位皇女殿下的态度啊。”
“我还以为你说的那些话是在给帝国出谋划策。”
“怎么会呢?”特蕾莎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的扇子,“我不过是复述了一遍帝国曾意图对东凰做的事罢了。
那位宣钟皇女是前两年才开始慢慢接手帝国的外交事务的,因为帝国的皇帝出现了变故才不得不走马上任,所以帝国外交有一系列历史遗留问题需要她处理。
如果那位皇女会因为我的话恼羞成怒,那就说明她心虚但认同帝国先前的做法;如果她面露疑惑,那就说明她被保护得太好,压根不知道有此事。
但她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就大胆地猜想了第三种情况:她不认可帝国当年的做法,但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义务要履行,所以她不申辩也不戳东凰的软肋,而是仅着眼于解决眼下的难题。
于是,我基于这一猜想与她谈判,让双方采取各后退一步的措施——帝国不再追究东凰迟迟不派兵支援的原因,东凰则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派出合理的支援。”
“你又是怎么知道帝国皇帝有变故的?”
“因为之前东凰报备环西大陆贸易方案至帝国方时,在帝国皇帝那个节点卡了几个月——这个情况一直到皇女殿下分管接任后才得以解决。
先前斯诺王国南部流行时疫,他们发函请求帝国合作开发相关药剂却被搁置,这大抵也与那时她还在处理帝国外交的烂账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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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别的事情,表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
“总之,虽然我们同帝国的谈判已经按着我所预料的方向发展,只是……即便我已经想到北垣奴隶反抗的原因,我也万万没想到北垣奴隶的生活这么凄惨。
光是凭这封信上的内容做决定的话,要是没有国界的限制和魔剑的问题,我想我也会站在北垣奴隶那边。”
莉切丝光速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上面记录了罗希亚等人分别以后耗时近五天抵达北垣,于乌斯季卡的所见所闻。
富丽堂皇的新阿贝德城和寺庙与奴隶住所之间的反差比萨多特和艾拉王城贵族区之间的差距还大,繁重的体力劳动、沉重的物理镣铐与反人道的宗教活动逼得奴隶活得没有人样,可越是贫穷的奴隶反而对唯一神于下一轮回的救赎越是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