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诺丝身上的大裙子漂亮是漂亮,但就那么轻薄还透光的手套覆盖着手臂,夜风一吹,留不下什么体温。
一只手被卢修斯牵着,卡诺丝空出的另一只手拢了拢外套,在木香花味道的安抚下,尤其是看到卢修斯还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哭也哭过了,激昂的情绪暂且平息下来。
“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卡诺丝复述了一遍。
卢修斯听明白了,卡诺丝刚刚那副失态的模样,是因为做了一个梦,但紧跟着是更多的疑惑,什么梦会让一个自尊自强的小姑娘哭成那样。
卢修斯等待了片刻,见卡诺丝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没有追问,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很正常,牵着人离开草地。
鞋底在石板上留下清晰的足音,卢修斯想起了卡诺丝还光着的脚,微弯下腰,一手扶在后背一手穿过膝弯,将卡诺丝抱起。
这一系列动作卢修斯做得很顺手,一切就和十年前面对那个刚刚苏醒、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的小姑娘无差,只是十年前小姑娘还能坐在自己的臂弯上,现在可不行了。
“走吧,带你去找鞋子,怎么这么乱来。”
卡诺丝茫然了一瞬,身体由僵硬慢慢放松:“我没有不想说,我忘了,我忘了自己梦见了什么,但一醒来,就好害怕,好像你以一种、不,是很多种残忍的方式消失了一样。你不会消失的吧?”
“如果消失指的是死亡的话。”卢修斯停顿了片刻,今夜月光清明,很快就看到了一双脱在地上的鞋子,“小卡诺丝,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是生命就终有会消亡的那一天。”
在这一点上,卢修斯并不想用精巧的言语掩盖残酷的事实,从而使卡诺丝仅仅获得一时的安定。
卢修斯胸口的领结被卡诺丝一瞬间拽紧:“可是,可是……”
感觉到卡诺丝心中无限的惶恐,卢修斯心中涌起无限的怜爱,但真相如此,他必须撕开,关于他家的小卡诺丝,他从来没想过要养成一朵温室的娇花。
“小卡诺丝也有会死亡的一天,还记得十岁那年我带你、小西还有卡尔在墓地露营吗?死亡并不可怕。”
久远的记忆唤回了卡诺丝的一些安定,拽住卢修斯领子的手缓缓松开:“因为那个时候舅舅就在身边啊,所以什么都不可怕了,之后也一直在我的身边吧,舅舅?”
好似被什么击中,若真要比喻的话,像是雷电的元素,卢修斯身躯有一瞬间的麻痹,眼看走到了鞋子遗落的地方,就匆忙把抱着的人放了下来:“快把鞋子穿好吧。”
“好。”没有察觉到卢修斯的失态,卡诺丝利落穿好了舞鞋,跟卢修斯相处了一段时间,已经足够抚平那个被遗忘的噩梦的阴影了,“忘记说了,舅舅的礼物很漂亮,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