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的时候不少菜才冒芽，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除草和浇水已经完成了，风的效率是很快的。至于芝诺，要尝尝番茄吗？果实成熟的气味夹杂在风中。”

靠着风和气味的辨别，风之语摘下来不少红透了的果实，领着你到了湖边清洗，顺着河往上游看，西瑞尔还在全神贯注地守着鱼竿。

果实浸润在水中，随意地涮过几遍，洗去表皮的灰尘，你用衣摆擦去新鲜的水滴，一口咬了下去，清甜的味道瞬间弥漫口中。

“是甜的，因为番茄本来就带点酸涩，所以很爽口。”你夸赞出声。

见你喜欢，风之语操控着果实挨个下水游了一圈，堆在水清理过的石头上，你在旁边沉默吃着，吃一个就捡一个送到风之语嘴边。

“芝诺会甘心吗？”风之语咬了一口你新递过的番茄，拿在手里把玩时突然开口。

“什么？”

风之语扭头，做出看向你的动作，神情温和，不言而喻，分明是在说你知道的。

反应过来了，风之语是在问对卢修斯去世的看法，他是除当事人外，唯一一个知道你的感情的人：“我不知道，我做不到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陪他走完最后这段路，起码我现在没有后悔。”

“我还有亲人，还有朋友，不能太自私对吧？”你扯出笑，想要说明自己是理智的，但话语总是苍白无力的，“拉瑞呢？这么多年会孤单、会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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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孤单吗？

过去的亲友都如烟消散，唯留下他目睹世事变迁，没有人可以倾诉，思绪念想只能说给自己、说给风听。

会害怕吗？

明明最开始的性格完全不是这样，岁月将他的棱角打磨，使他看起来温和，回首再去看过去的自己，会不会感到陌生。

四周的风停滞了片刻，而后很快恢复正常，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有一些需要投入时间去维护的习惯和爱好，时间不会难捱。”

“芝诺你是清楚过去的我是怎么样的，和所有远离土地的人一样五谷不分，但我现在能根据时令栽种蔬菜，并且成果还不错，对吧？”

“而且，我之前是乐痴，上次芝诺夸奖过的琴音，也是慢慢学习和练习的成果。”

“芝诺如果实在放心不下，以后多来看看我吧，就当是关爱孤寡老人，作为交换，等芝诺你去世之后，我来承包扫墓的工作，绝对不会让它破败。”

你看得出风之语不在意生死，之后玩笑话一样的承诺更是缓解了你的心情，你笑着答应了他的提议：“好啊，之后我或许会环游世界，我看过很多游记，自己写一本一定很有意思，到时候给你寄各种特产。”

你对风之语许下了某种近似承诺的话，却又加上了或许的前提，卢修斯死去之后你会是何种境地，现在的你说不清楚。

这趟龙族的短暂探访有何意义？卢修斯又对风之语说了什么，你并不清楚，也不打算去打听清楚了。

次日过后，卢修斯回来后便常驻王都郊外的别墅，他的精气神一下子衰败下来，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现在醒来的时间一天只有一点了。

几乎是交代几句话，然后就撑不住睡过去。

这一段时间来，除了你和西瑞尔常在这边照料，卡尔和国王也会抽时间来，当然，也有艾比伦斯家一些想要分一杯羹的，但是都被西瑞尔和你赶走了。

卢修斯对自己没多少活日是清楚的，每次醒来都要交代不少事，把手上的权利、利益，挨个分配出手，甚至没有给西瑞尔留下一些，都分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