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摸到浑象仪底座刻着的“元丰四年监造”，突然意识到今晨在古籍库闻到的檀香，与此刻尸骸裹尸布上的龙脑香来自同一个时代。

萧奈的战术平板突然开始倒计时，当他看清屏幕显示的经纬度坐标正是他们此刻的位置时，陆风已经扒开某具尸体的右手——干枯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与钱大勇义肢接口完全匹配的传动轴。

蒸汽管道再次喷发的白雾里，萧奈的手电光束割开浓雾，却在照见陆风苍白的脸色时晃了晃。

他战术靴碾过还在蠕动的青铜锁链，后背贴着的锅炉表面突然传来有节奏的震动——像某个沉睡千年的机械心脏正在苏醒。

当第五声惨叫从他们头顶的通风管炸响时，萧奈的余光瞥见陆风正在撕扯防护服的领口，脖颈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与星图对应的红斑。

蒸汽凝结的水珠顺着萧奈的战术背心滴落，在生锈的金属地面洇出蜿蜒的痕迹。

他反手握住陆风的手腕，指腹精准按在桡动脉位置——那里跳动的频率比平时快了15%，防护服纤维传递着对方尚未平复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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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电室到仓库要经过三个九十度拐角。"李晴冰用军刀在墙面刻下第六道划痕，刀刃与混凝土摩擦迸出的火星照亮她绷紧的下颌线。

当她转身时，战术腰带上的微型摄像头恰好捕捉到萧奈将陆风护在行走路线内侧的动作，防弹衣肩甲在幽绿应急灯下折射出冷硬的弧光。

陆风的法医手套擦过萧奈战术背心的夜光条，纳米材质的荧光粒子沾在指尖。

他刚要开口提醒通风管道异常的气流方向，萧奈突然用力将他扯向右侧。

三枚锈蚀的钢钉擦着耳际钉入墙壁，钉尾缠绕的绝缘胶带还带着新鲜划痕。

"有人不希望我们过去。"贺阳的增强现实眼镜扫描着钉孔，全息投影在墙面勾勒出投掷者的身高区间。

当他准备调取建筑结构图时，李晴冰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她作战靴尖正抵着一滩尚未凝固的机油，油渍里混着半枚带螺纹的金属件。

萧奈的战术平板发出蜂鸣，红外成像显示五十米外的仓库门把手上残留着体温。

他解开枪套暗扣的动作被陆风制止，法医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抚过门框内侧："四小时前有人用乙二醇溶液擦拭过这里，但..."

未尽的话语被仓库深处传来的金属碰撞声打断。

萧奈反手将陆风推向承重柱后方，自己贴着货架阴影移动时，战术手电的光束突然照亮角落蜷缩的人影——钱大勇的机械义肢正在抽搐，齿轮转动的异响中，他脖颈处的靛蓝菌丝已蔓延至耳后。

"三小时前你说要回家照顾母亲。"萧奈的战术靴碾住钱大勇试图藏匿的帆布包，包口露出的铜制零件与浑天仪锁链上的接口完全吻合。

他腰间的磁场检测仪突然疯狂闪烁，数值飙升到足以让精密仪器失灵的临界点。

陆风从防护服内袋抽出磁屏蔽袋的瞬间，仓库顶部的日光灯管接连炸裂。

贺阳的夜视镜自动启动，荧光绿的视野里，他看见钱大勇的机械义肢关节处渗出青黑色黏液——与铜钱融化的物质光谱分析结果完全一致。

"我...我只是来取私人物品。"钱大勇的电子义眼频繁切换焦距，改装过的声带发出断续的电流杂音。

当他试图后退时，李晴冰的瑞士军刀已经抵住他后颈，刀背的锯齿卡在机械脊椎的散热孔处。

萧奈解开帆布包的战术动作突然停顿，他注意到包带内侧用金粉绘制的六芒星图案——与三天前结案的那起器官走私案中，受害者背部的烙印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