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破碎的冰棱扎进花圃。
刚从赌场回来的池渺淼将手背抵在唇间,齿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洇出胭脂色。
“系统播报不会出错,副本里真的出事了。”
细雨就在这时落下来。
池渺淼踉跄着拨开精心照料着的花丛。
在暗香浮动的阴影里,她望见那簇重瓣百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雪色。
池渺淼双膝跪地,脆弱的身子在一片泥泞中飘摇不定。
她颤抖的指尖触到腐烂的蕊芯,那些曾如少女裙裾般盛放的重瓣,此刻蜷缩成发褐的蛱蝶尸体。
甜腻的腐气裹着旧日私语——那是林挽初抱着路雪说“渺淼,帮花朵浇水的任务就交给你咯”,是路雪将沾露的花苞簪在彼此鬓角时的轻笑。
“下雨了。”
身后传来烟草味的叹息。
程措倚靠在大厅门框边,银灰色西装浸着烟草与威士忌的气息。
他苍白的指尖悬着半支烟,火星在雨雾中明明灭灭,像坠落的星子。
远处天际滚过闷雷,细密雨丝穿透他指缝,在重瓣百合蜷曲的枯叶上碾碎成细碎银光。
烟嗓裹着潮湿水汽漫过来,他抬手接住檐角坠落的雨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下雨天吗?”
程措丢掉烟头,喉结滚动着低哑的叹息,自言自语道。
“因为只要每次发生不好的事,这见鬼的天气就要哭一场。”
发梢的水滴沿着脖颈滑进衬衫领口,在锁骨处洇出暗色痕迹。
喉间漫上铁锈味,池渺淼死死抠住掌心。
自那之后她的声带便结了冰。
此刻她盯着掌心渗血的月牙痕,不禁咬破了舌尖。
“救……”
破碎的气音惊起寒鸦,十五年来第一次,她听见自己支离的声音刺破寂静。
喻寒笙沉默着将羊绒披肩裹住怀中单薄的肩胛,薄荷气息的体温透过衬衫传递过来。
池渺淼拢住完全枯死的花茎,腐殖质黏腻的触感渗进掌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