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烽火连天梁军捷 权谋误国魏廷危

你说这打仗的事,哪有什么相机行事?

战机稍纵即逝,皇帝这般含糊其辞,怕是要坏事。

果然不出三日,又传来更奇怪的旨意:让梁州军司羊祉去接替王足。

这位新刺史的马车还在路上晃悠,王足大帐里的酒盏已摔得粉碎。

“主上这是疑心我要反?”

他红着眼眶对心腹低吼,窗外惊雷恰在此时炸响,照得他脸上阴晴不定。

“将军莫急,圣心难测啊。”幕僚苦劝。

“呸!前日还赐我金甲,今日就派人来摘桃子。”

王足突然揪住案上地图,“你看这涪城城墙,我花了多少兄弟性命垒起来的!”

当夜,王足带着亲兵消失在蜀道雨雾中。

邢峦听闻消息时,正对着巴西郡地图皱眉。

这位镇守梁州的老将,治军向来恩威并施,百姓称他“邢父”,将士唤他“虎帅”。

可再大的本事也分身乏术,新得的巴西郡只能交给李仲迁。

谁料这李仲迁是个酒色胚子,刚进城就广发告示“征集美人”。

张法养家的女儿被抬进府那天,满城芍药开得正艳。

这妖娆女子往厅堂上一站,李将军的魂儿就被勾走了。

从此军务文书堆成山,他只顾在脂粉堆里打滚。

“李将军,邢帅有急信!”

使者冒雨冲进府衙。

“不见不见!”

醉醺醺的声音从内院飘来,“天大的事……等……等老子睡醒再说……”

等邢峦收到巴西失守的消息,李仲迁的脑袋早成了梁军邀功的礼物。

老将军气得把佩剑砍进青砖三寸深,火星子溅到幕僚脸上。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亲手剁了他!”

傅竖眼率铁骑驰援阳平关时,氐人首领杨集义正举着砍刀狂笑。

这位建武将军二话不说,摘下头盔往地下一摔:“儿郎们,今日让氐人见识何为虎贲!”

喊杀声震得山崖簌簌落石,仇池部落百年旌旗在火海中化作灰烬。

当杨绍先的镣铐声响在洛阳天牢,武兴镇的石碑也已刻好。

梁武帝萧衍在健康城头望着北方,或许正后悔没早两年派兵增援。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梁天监五年的春风里,那年北魏的年号还是正始,历史的车轮在巴蜀山地碾出深深辙印。

梁武帝萧衍在朱雀殿摔碎了第八只青瓷茶盏,飞溅的碎瓷在丹陛上划出刺眼光痕。

“司州一失,如断朕臂膀!”

他攥着密报的手指泛白,纸页上“魏廷内乱”四字被汗水浸得模糊。

阶下王足等降将跪成一片,将北魏朝廷的龌龊事抖落得如同洛阳城阴沟里的烂菜叶。

要说这北魏朝堂,真应了“宁为玉碎”的老话。

自宣武帝元恪十六岁登基,皇叔彭城王元勰本可当个擎天玉柱。

但这位王爷是个“采菊东篱”的性子,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咸阳王元禧和北海王元详。

这两位皇叔本就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占着太保司空的位置,一个攥着大将军的兵符,把朝堂搅得比洛阳城的浑水还浑。

“陛下,高肇那厮又克扣了军粮!”

太尉于烈在紫微殿外急得直转圈,铠甲上的铜钉撞得叮当响。

元恪正对着生母高太后的画像出神,闻言只淡淡道:“舅父是太后亲兄,朕又能如何?”

于烈恨得牙痒,却不知这位小皇帝早被高肇等人架成了傀儡。

北海王府的琉璃瓦上凝着晨露,元详歪在胡床上,看着歌姬们赤足跳胡旋舞。

金丝笼里的百灵突然炸翅,原来是高肇的管家送来二十车蜀锦。

“王爷,”管家谄笑着摸出翡翠扳指,“我家主人说,洛水边的良田……”

元详接过扳指对着太阳照了照,绿莹莹的光映得他嘴角抽搐:“让高令公放心,茹将军那边自有本王周旋。”

咸阳王元禧就没这么“识时务”了。

这位王爷在邺城封地屯了十万精兵,暗地里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谁料枕边人早被高肇收买,夜宴上的酒盏刚撤,禁军已围了王府。

元禧被押上刑场时,洛阳城的百姓都听见他嘶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元详在朝堂上弹劾元禧那日,茹皓正给新纳的小妾画眉。

这妾室原是元夑的妃子,生得一副勾魂眼。

“皓郎,”美人忽然攀住他脖颈,“我那位表兄元详,昨日派人送来了东海明珠……”

茹皓笔尖一顿,胭脂在宣纸上洇出红梅:“告诉详王爷,冠军将军府的库房,永远为他敞开。”

当梁军旌旗漫过洛水时,北魏朝廷还在上演狗咬狗的戏码。

高肇在朝堂上咆哮:“梁人不过螳臂当车!”

元详却在私宅里搂着美人笑:“且让他们狗咬狗,本王只管数金银。”

茹皓听得真切,转身就将梁军粮草被劫的消息卖给了萧宏——这位梁朝临川王,正愁找不到攻城的借口。

洛阳城的夜风卷着沙尘,打在元恪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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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城头飘摇的魏字旗,忽然想起元禧临刑前的咒骂:“尔等弄权误国,必遭反噬!”

远处传来禁军马蹄声,高肇带着人闯进宫门:“陛下,梁军距城三十里……”

“您听说没?

那位高丽来的高肇高大人,最近可把洛阳城搅得翻天覆地!”

说书人醒木一拍,满堂茶客立即支起耳朵。

这事儿得从元详、元皓几位王爷说起。

高肇这人在官场本就不受待见,偏生摊上个好妹妹——当今太后的亲侄女。

魏主元恪是个孝顺的,对这层舅家关系看得比金子还重。

高肇眼见着皇帝外甥天天往自己府上送金银,腰杆子渐渐挺直了,心里头那点野望就跟野草似的疯长。

“诸位可知何为‘枕边风’?”